“……”
“……”
希爾維微微擡起眼。
長廊末端,電梯口,西索正倚靠在那,手指不斷翻飛,将指尖夾着的撲克牌一次次變成其他号碼,他像一個真正的魔術師,不斷将别人戲耍得眼花缭亂。
她冷着那張漂亮的臉,凝望着那在對戰時渴望的臉,她曾不止一次感受到西索的危險,卻僅僅因為他對自己還算好脾氣而覺得他是好人,這大概是對她的不谙世事做懲罰吧,所以她的未婚夫才會死在西索的手上。
“真是抱歉呢,殺了你的丈夫。”西索的聲音裡絕對沒有半點歉意,他甚至還在微笑:“不過男人這種東西,随随便便就能換吧?你看伊妲琳喲,她可是有很多男人呢。”
“随便的男人當然随便地換。”
希爾維面色不改,聲音裡隐約壓抑着怒火:“你們這種随便敞開腿的男人,換得跟一次性筷子一樣頻繁又怎樣,反正你們對誰都能有興趣,爛貨,爽啊?”
西索眯了眯眼,似乎是沒想過她能說出這些話,畢竟希爾維和你不一樣,她擁有良好的教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差别,任誰看她都會明白,她一定成長在一個書香世家。
希爾維微微擡起下巴,哪怕她比西索矮得多,這一刻,西索感覺她仿佛在居高臨下地鄙視自己:“我以為你是好人,我欺騙自己,我認為不論你對他人如何,你對我起碼不錯。但是我錯了,西索,你是個再糟糕不過的愉悅犯,你沒有真情,因為也沒有人對你真情實感,你是一個孤獨的流浪漢,哪怕是路邊的流浪狗都有人摸摸頭,但是你沒有,所以你才會這麼惡劣地對待我。”
“……”
“是最近的人讓你更有興趣你在挑挑揀揀一個差不多的蘋果殺掉,還是因為别的理由,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不用替你說那些肮髒的想法,你就繼續自以為是下去吧,再多看你一眼都讓我覺得……惡心!”
西索的殺氣像一場威吓。
下一秒,一縷念力從希爾維身上冒了出來,緊接着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念力,整棟樓都在抖,西索聽見樓上樓下的尖叫聲,不斷有人在逃亡,而念力撼動地基,搖晃的世界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如履平地。
“因為你有念?”
地面龜裂,蔓延至西索腳下。
“因為你強大?”
世界切換,白晝入黃昏,太陽融化挂在天邊。
“還是因為你足夠不要臉?”
無數隻眼睛睜開在黃昏暈染開的橙色裡,它們将視線鎖定西索。
“為什麼你們總能輕描淡寫地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為什麼!回答我——!!”
最後那一句話幾乎破音,希爾維維持不住自己的冷漠,她淚流滿面,腦海裡全部都是自己失憶之後,華石鬥郎的溫柔與耐心,他的笑,他的安撫,他的一切。希爾維歇斯底裡的質問時,她背後拔高了巨大的投影,白骨枯槁,煙霧缭繞,空洞骷髅雙瞳裡點燃鬼火兩簇。
希爾維,失控。
廢墟被踩踏在腳下,西索一身狼藉地站在那,你吹了吹剛做好的指甲,欣賞着昂貴的漂亮廢物在自己手指上。希爾維昏厥在一側,她臉上還有淚痕,白骨擁抱着她,像是一個溫柔的巢穴。而西索呵呵笑起來,他直起了腰:“沒想到,我也有被騙的一天。看起來真是敗給你們了~”
下一秒,黃昏切換成白晝,廢墟重建成原樣。
除了西索身上的傷,别的沒有留下來。
“眼見為實嘛。”你努努嘴:“喏喏,輸了就是輸了,要我沒來你估計還能再斷一次胳膊呢。你得謝謝我。”
“為什麼?”
西索指的是你為什麼要幫助他,
“友克鑫的戲我可是很想看呢。”你将希爾維打橫抱起來。白骨将她托付給你後又消失了,零落的碎片像是一朵一朵的白色玫瑰花,就這樣像雨一樣落下,像雪一樣消失,而你依舊平靜如初:“西索,你會如願對上庫洛洛的,這是我看到的未來之一。”
西索低沉笑起來,他越笑越瘋狂,到最後幾乎是捧腹大笑。
“庫洛洛隻能是我的獵物。”他望着你,這是警告,而你對他一笑:“你想和他決戰,我卻隻想他哭一場,讓我來憐憫他,我們并不沖突。”
“伊妲琳。”
“嗯?”
“蜘蛛說不準真的玩不過你呢。”
“不哦,是我占據了一切有利條件呢。”你知道的東西足夠了,你隻需要坐着不動就能成功,而幻影旅團是命運裡的蜘蛛啊。不是你要蜘蛛死,是命運注定他們走向滅亡,哪怕庫洛洛高貴的地位依舊不變,到最後失去所有軀幹的蜘蛛也不見得還是從前的那個蜘蛛了。
你抱着希爾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