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你沒能哭出來。
因為他說話有點那什麼了,你沒忍住吐槽他:“你用的「你」太多了聽起來好累贅啊?”
他高深莫測地看着你。
“哭不出來?沒事,我換種辦法。”
你心裡暗叫一聲不好,他的手指已經順着你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指腹摩挲過腰際,你沒能撐住三秒,在他懷裡笑起來,用手去推他,他紋絲不動,你的力氣已經很大了,他的力氣卻能夠讓你根本無法撼動。你在他懷裡笑成一團,忍不住發出笑聲,腰際一片癢癢肉他一寸也沒放過,而他竟然還一邊跟你講解為什麼自己知道。
因為他發現每次握住你的腰的時候你都會繃緊了抖一下,他本以為是另一種意思,直到他發現你隻是單純地怕癢。你會忍,讓人以為你不怕,但是實際上隻需要試探兩下就能發現你憋得很辛苦。
你笑出了眼淚,掙紮着想要逃離,但他卻總能讓這笑聲不斷地持續下去。
直到你笑得實在有點喘不過氣,他才放過你,而你趴在他懷裡,氣喘籲籲,笑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笑累了,心情就一下子沉下去,極端的情緒被反撲過後,總是帶着更深層次的痛苦,你依偎在他懷裡,保持長久的沉默。
“幹嘛呀。”
你說道。
“我為什麼非得相信你不可?沒有你我自己能過得很好,非要依賴誰?”
“說是這麼說的,也沒差啦。”
他倒是不在乎這一點拍拍你的腰讓你又抖了兩下,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會在嗎?”
“不會。”
他幹脆利落地回答:“我也不可能留在你身邊,畢竟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忙得要死,有限的人生裡做無限的事情才是我的目标,我也不會承認蘋果是我的兒子。”
“所以我無法信任你。”
你翻了個身順勢從他身上下去,伸了個懶腰,往前走了兩步就感受到了不對勁,眼前的湖泊上方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群蝴蝶,它們擁有近乎透明的翅膀,在陽光下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輝,翅膀末端拖曳的尾翼像飄帶,大概有一二百隻的模樣,飄舞時扇動翅膀卻幾乎沒有聲音,像天空是海底,它們在海裡緩慢漂浮。這數百隻蝴蝶緩慢飛動,一點一點靠近你。
看來這才是金最主要的目的。
“卡斯蒂利亞蝴蝶,移動速度緩慢,一次産卵一枚,孵化率隻有百分之二十的瀕危物種,受到驚吓容易死亡,容易不願□□,被偷獵者捕捉時曾大量死亡,現如今這個世界所剩下的最後一點都在這裡。”金站在你的身邊,他看着蝴蝶群,眼裡是欣賞:“如今已經到了季節,它們卻沒有多少進行繁衍,伊妲,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沒有問他怎麼幫助,好像從靈魂深處你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于是擡腳,踏上湖面,踩着脆弱的水面輕輕一點,而蝴蝶繞着圈将你包圍。
你黑色的長發飛舞而起,裙擺蹁跹。
它們的低語在你的耳中擴散——喜歡,喜歡,喜歡你……
你站在湖心,從腰後抽出笛子,輕輕搭在唇下,悠揚的樂曲順着氣息的變化與指尖的輪轉浮現,念力散開,溫柔包裹住了它們,伴随着輕快而柔軟的樂聲,你挪動腳步,跟随上它們看似毫無章法的飄動,隐隐約約成為一場群舞,卡斯蒂利亞蝴蝶為伴舞,它們與你共舞一場旋律輕快的交彙,加深着彼此之間的關系。随着吐息變成一種竊竊私語,短促的音符湊在一起時,是紛紛揚揚的落花那樣輕飄飄的旋轉,淡藍色的蝴蝶像天空的幻影,湖面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擴散至金的腳邊,金凝視着你輕輕挪動的步伐,你是輕盈的,這種念力甚至在影響湖畔的花朵,一朵朵花苞生長,又驟然綻開了花瓣。
從未聽過的樂曲,從不知曉的念力方式。
他沒有猜錯,你的念力根本不在于控制,其中富含着的是生命的能量。
你是母親,是森林的母親,是他們從未發掘過的,豐嗣之種的獨特之處。在人類殺光最後的豐嗣之種之後,才發現很多魔獸都在滅亡。
那些控制不過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金不自覺溢出了一滴冷汗挂在額邊鬓角。
“……異世界的人嗎?還真是珍貴。”
你似乎對他全然不在乎,吹奏出的樂曲越發悠揚起來,節奏歡快而明媚,你已經當他不存在了。你不介意幫助魔獸,也不介意安撫它們——它們很難過,因為沒有安全感。像你一樣,它們空無所依,隻能重複着自己的美麗,變成一場罪過。
随着最後一聲尾音的落下,你身上落下的蝴蝶又散開了,尾翼拂過你的眉眼,你撩開長發,望着它們,指尖停駐的觸感像癢意,深深到達了心尖。
所以,你已經安撫了它們,總不能讓你吹到帶點顔色的小曲兒來助助興?
你落在岸邊,才發現開了一圈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