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渺回到宿舍後,大概已經晚上八點了,室友們沒有課,于是都待在宿舍裡。
三個人湊在一塊看手機,推測一下,大概是在看校内貼吧,聽讨論内容,似乎是在讨論那個新來的男同學。
安月:“這個男生真的帥诶。”
鮑敏敏:“确實不錯,怪不得來學校第一天就被拍。”
曹珂:“聽說還很有背景,上天還真是不公平啊。”
她們沉迷看帖聊天,壓根兒沒發現祝渺回來了。
祝渺在她們身後默默出聲:“你們說的人,該不會是陸塵吧。”
三個人集體回頭:“對啊,咦,你平常都不看學校的八卦貼,怎麼這回消息比我們還靈通?”
祝渺:“咳,當然是因為,我見到本人了。”
“你見到陸塵了?人家才來學校第一天,你就認識了?”
“呀,我們渺渺平時清心寡欲,原來也逃不開世俗的誘惑。”
“哦~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
祝渺無語翻白眼:“想多啦,他今天加入了我們新聞社。”
安月好奇地湊上來:“那他本人怎麼樣?高冷型?還是溫柔型?”
“好像……”祝渺仔細回想了一下,“沒留意。”
安月痛心疾首:“這麼一個大帥哥在你面前,你居然沒留意?太不争氣了!”
“……就是因為帥,所以我才沒好意思多看。”
“你居然是這麼矜持的人?”
“對啊。”
“那他的氣質呢?氣場呢?”
祝渺再次思索:“嗯......沒怎麼感受出來。”
安月一臉冷漠:“哦。”
八卦時間結束,祝渺準備了一下明天上課需要的書和物品,就準備看看劇消遣消遣。
打開手機,發現“陸塵”已經被拉進他們新聞社的群聊了。
大家在群裡十分熱情,“陸塵”卻一直沒發話,直到祝渺在群裡冒了個泡。
渺渺:【歡迎新同學~】
片刻後,“陸塵”回複了。
塵:【謝謝】
塵:【這個U盤掉在會議室了】
附上一張照片。
祝渺放大圖,仔細辨認了一下,居然是她的U盤。
于是趕緊道:【是我的是我的】
發完消息又覺得有些奇怪,她怎麼會把U盤落在會議室?
她記得,U盤應該在背包口袋裡,怎麼就掉出來了。她沒拉好背包拉鍊嗎?
糟糕,忽然想起來,她的U盤裡可是不僅有學習資料,還存了一堆以前下載的小說動漫……有些還一看名字就不怎麼正經。==
不過,這位新同學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也不可能偷看她U盤裡的東西。
可就算他不會看,祝渺也心虛得很,仿佛一些“把柄”落入他人手中。
一會兒,聯系人那裡多了條好友申請,對方ID為單字“塵”。
是“陸塵”。
祝渺趕緊通過好友申請,打了個招呼。
渺渺:【陸塵同學你好,謝謝你撿到我的U盤!你大概什麼時候有時間,我來找你拿?】
塵:【明天見吧,我把U盤還你,順便一起讨論這次任務細節。】
沒想到新同學加入他們新聞社,還真是一心來實踐的,剛開完會就心心念念工作任務了。
于是祝渺爽快答應了,約了明天上午下課後見。
手機屏幕那頭,顧忱看着聊天界面,放下手中的U盤,倒了一杯冰水,冰涼的口感潤過嗓子,才讓他恢複了一絲内心的冷靜。
他從來不是什麼“陸塵”。
他向人隐瞞了自己的姓名,隻是因為......他想到過去一些事。
或許她知道自己是顧忱,會想辦法躲開他。
于是他取了母親的陸姓,和在那個世界的名字。
可如今真的見到她了,才發現,自己完全是多慮了。
她怕是......根本不記得自己。
他并沒有住校,而是在學校附近買下了一間公寓,偌大的客廳,裝修得很精緻,卻冷冷清清,沒什麼生活氣息。
顧忱點開祝渺的朋友圈,她沒有設置可見期限,但她發朋友圈的頻率并不高,所以也沒多少内容,一下子就能翻到幾年前。
隻有一些重要時刻,祝渺會在朋友圈記錄,比如生日,和父親旅遊,畢業……
她偶爾會發自己的照片,沒有精心修圖,但照片上的女孩子青春洋溢,透露着一種天然去雕飾的美好。
原來這些年,她過着這樣的生活。
不知不覺,顧忱拿手機的手更用力了些……
大概兩個月前,他出院那天,他坐在熟悉的心理診療室裡。
“你最近精神狀态感覺怎麼樣?”
“很好。”
“還有異樣的感覺嗎?”
“沒有。”
“……恭喜你,你知道嗎?經過測試,你已經基本與常人無異了。”
醫生說完,又不确定地補充了一句:“至少此刻表面上是這樣。”
顧忱面色如常,點了點頭,就要起身離開,卻再次被醫生叫住。
“顧少爺,我想冒昧問一句,聽說你接受了幾個月的腦機治療,并陷入了昏迷。昏迷過程中,你經曆了什麼?這些年來,我從沒有見過你有如此大的變化……呃抱歉,我隻是對腦機的作用很好奇。”
顧忱:“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垂下眼眸,藏住了眼底的暗潮洶湧。
是的,很長的夢,長到他已經分不清哪個才是現實。
離開診療室,他以痊愈後的新面貌回到顧家。
大概又過了些天,管家拿來了一份報告。
“少爺,我讓人搜了所有内側玩家的身份信息,您要的資料已經拿到了。”
顧忱拿起資料看了看。
【祝渺,現十八歲,出生于江州市,現定居于臨北市,目前是江州大學新聞系大一學生。】
資料裡還有一張照片,是祝渺高中畢業後拍的學生證照片。
顧忱瞳孔微縮,又松弛下來,似乎驚訝卻又在意料之中。
果然是她……
他不由得輕笑起來,笑裡似乎帶着難掩的激動的顫栗。
渺渺……你說,這就是命運嗎?
她總是忽然出現在他生命中,喚醒了他兩次。
每次在他要抓住她的時候,忽然離開他。
這麼多年,他終于又等到她了。
*
第二天,祝渺上完課,走出教學樓,就看見不遠處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