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涼介瞄了一眼,小孩抓的重點都很對,時間地點、黑色袋子上的殘留物等等。
“我知道黑色袋子應該是從上遊下來的,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是鶴見川公園?”工藤新一有點疑惑。
“是水藻的種類哦。”毛利涼介提示到,并且用手機搜索到了他說的那種水藻百科給工藤新一看。
工藤新一整個人幾乎要爬上餐桌,藍眼睛在射燈下灼灼發亮:“剛毛藻的存活環境是流速0.3m/s以上,但寵物公園人工湖的平均流速隻有0.18m/s——這說明包裹屍體的水流必須來自其他水域!”他抓起鉛筆在菜單背面畫下歪歪扭扭的河流分支圖,“鶴見川支流在暴雨後流速峰值達到0.45m/s,完全符合藻類附着條件!”
“不止如此。”工藤優作将手機橫屏展示衛星地圖:“三天前的暴雨讓支流水位暴漲,如果兇手在暴雨後抛屍……”他指尖劃過屏幕上的時間軸,“根據流速推算,編織袋從鶴見川漂到人工湖需要11小時42分。”
毛利涼介心算了一下,點點頭:“與屍檢推測的死亡時間完全吻合。”
工藤新一恍然大悟,如果是暴雨前抛屍,那麼暴雨就會讓湖泊河流的水位上漲,流速增加,那麼裹屍袋就不會停留在寵物公園的人工湖裡。而且在暴雨影響下的湍急水流會把裹屍袋上的田螺沖刷掉。所以隻有可能是暴雨之後進行的抛屍。
那麼根據時間和水流速度,就可以大緻推斷出第一抛屍點是鶴見川支流的部分。
“那大哥哥知道誰是兇手嗎?”工藤新一問到。
“可能是鶴見川公園清潔工一類的人員吧。”毛利涼介推測說,他不會說他聽到了檢測人員彙報的話,在釣上來的“馬賽克”附着的田螺殼上,檢測到苯紮氯铵代謝物,這種消毒劑配比……恰好與市政公共公園清潔車儲備藥劑一緻。
“诶?”工藤有希子疑惑道:“是因為清潔工之類的工作人員可以方便出入公園嗎?”
“啊,我知道了!”在工藤爸爸和毛利涼介的提示下,工藤新一倒推出了理由:“是田螺殼!兇手是清潔工的原因是,他在行兇的時候使用了消毒水之類的藥劑清除血迹,但是田螺對化學物質敏感會逃離屍體。”
還沒等工藤新一從毛利涼介那裡得到肯定的回複,一個粗暴的喊聲打斷了幾人的對話。伴随着哐當一聲碗碟碎裂的脆響,一個男人生氣地嚷嚷起來:
“說什麼屍體啊,殺人什麼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咳咳!”
工藤新一被身後3号桌暴躁客人突然發出來的聲響驚了一下,搶了口水,咳嗽個不停。
毛利涼介一邊給工藤新一遞水杯,一邊皺着眉看向3号桌位置的客人。隻見山田健一摔着碗碟,火冒三丈的看着他們這邊四人一狗,嘴裡還很不幹淨地罵罵咧咧。
原來在工藤一家和毛利涼介聊天的過程中,那個讨人厭的3号桌客人就來了,期間也有其他客人陸陸續續的來吃飯。
山田健一拍桌怒罵的瞬間,小林真司正在捏壽司的手猛地收緊,醋飯團在他掌心變形。這個總把“料理是藝術品”挂在嘴邊的壽司匠人,此刻卻任由金槍魚刺身滑落在操作台上。
服務員佐藤美咲連忙趕來,收拾着被山田健一打翻在桌子上、地面上的的料理碟。服務員佐藤美咲一邊收拾還一邊道歉,但是山田健一就是不放過她,嘴裡不幹不淨不說,手上的動作也是越來越過分,不是捏捏佐藤美咲手就是拍拍她的屁股,即使看到佐藤美咲面露難色,也毫不在意,反而有些自得。
紅衣女人端起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杯沿在墨鏡上磕出輕響。她佯裝整理圍巾,一滴冷汗順着她塗着遮瑕膏的淤青滑落,在茶杯裡濺起細小漣漪。
工藤優作皺着眉起身,将西服的扣子扣好,準備前去勸阻這場鬧劇。
一直被騷擾的佐藤美咲忍無可忍,揮開山田健一的手,呵斥道:“客人你——!”
然而沒等佐藤美咲把斥責的話說出口,就見山田健一一臉痛苦的掐着喉嚨,發出“荷荷”的聲音。
餐廳員工先是一緊張,但是在看到發生情況的人是山田健一時,又懷疑是不是這個人在假裝吃壞東西,準備訛人?實在是這個人的前科太多了,以至于大家都不想惹禍上身。
工藤優作隐約察覺事情并不簡單,急忙上前查看,發現山田健一歪斜的仰躺在沙發靠墊上,嘴角是他強行扣嗓子眼,嘔吐出來的殘留物。
工藤優作湊近查看,聞到了一股十分明顯的苦杏仁味,神色立刻就變了,直接去試探山田健一的鼻息和脈搏。
什麼也沒有。
“當當當——”店裡的貓頭鷹挂鐘準點報時。
隻是此時此刻,卻又好像是報喪鳥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