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賽季我打滿了所有比賽的每一分鐘。
他曾說想讓我輪休,我搖頭。
他說我身體數據有些疲勞,我笑着回答:“我還撐得住。”
我不肯休。
不是因為貪功,而是我太清楚自己在球場上的意義——
我是他戰術圖上的引線,我是他精妙體系的載體。
隻有我在,他才能把自己想象的一切展現得淋漓盡緻。
我太了解他了。
我知道哪一個傳球角度是他喜歡的,哪一種調度節奏他會輕輕皺眉,哪一段場面他其實焦慮卻不說。
我太想成為他的依靠。
我拼得越來越狠。
比賽結束後我一個人泡冰水,牙關咬得發白。
肌肉酸痛得像灼燒,我卻隻是撐着洗手台看鏡子裡濕漉漉的自己,喃喃道:“再忍一下……還有三場。”
—
他勸我。
我記得他皺着眉在訓練後跟我說:“别太硬撐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卻隻是笑着看他,語氣平靜:“謝謝你,我懂的。”
我說“我懂的”,是說我懂他的戰術,懂他的安排。
可我真正想說的是:
“我懂你不愛我,也懂你在退後。可我不介意。真的。”
“你不必回應我,隻要你在,我就不累。”
可我什麼也沒說。
隻是轉過身,悄悄在背後吞下了一顆止痛藥。
我以為自己還能撐下去。
—
賽前,他很少那樣認真地看我。
我坐在戰術會議室裡,手裡握着水瓶,側臉映着白闆的光。
他坐在主講位前,講到首發名單時,語氣一頓:“你最近身體狀态……你自己覺得能踢嗎?”
他沒有問别人,隻問我。
他的眼神有些遲疑,眉頭輕輕皺起,像是擔心,又像在說服自己:他應該休息了。
我對上他眼睛時,沒有絲毫猶豫。
“我可以的,教練。”我低聲卻堅定地說,“我一定要上場。請你相信我。”
他沉默幾秒,輕輕點頭:“好。”
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