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晨起去看望母親,江書韻仍然稱病,回絕了他想在旁奉藥的孝心,隻催促他盡快動身回京。
宋十安沒搭話,勸母親安心養病,随後帶了孫烨出門去找錢淺。
孫烨喜上眉梢地趕着車,宋十安問:“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孫烨樂滋滋說:“小的當然高興!兩位姑娘性情都極好,什麼事都不要我做,還有茶喝、有曲兒聽、有果子吃、有話本子看!不知二位姑娘看到公子康健,得高興成什麼樣呢!”
宋十安一直面含憂慮,想到她欣喜的模樣,終于微揚起嘴角。
“對了,公子還不知兩位姑娘的模樣呢!”
孫烨興沖沖地描述:“這錢淺姑娘啊,五官清麗,皮膚很白,小臉隻有巴掌大點兒,身材纖細得很,隻有臉上有那麼丁點兒肉。綿綿姑娘比錢淺姑娘胖一點兒,小臉肉嘟嘟的,十分粉圓可愛。二位姑娘雖不似京都貴女們那般明豔惹眼,卻也十分秀美呢!”
宋十安嗔他:“用你說?一會我不就見着了?”
二人滿心歡喜地來到錢淺家門前,卻又碰了鎖。
宋十安疑惑:“難道還沒辦完綿綿的身籍?會不會受到為難了?”
“說不定去吃早飯了,咱們等一會兒吧!”孫烨寬慰道。
宋十安立在門口耐心等了許久,沒等到兩個姑娘回來,卻等來兩名衙差。
兩名衙差對着手中的紙張,停到落鎖的門前,問宋十安:“請問,蘇綿綿可是住在這裡?”
宋十安詫異不已:“是。請問出了何事?”
衙差打量了下他,“你是何人?”
宋十安道:“我是這戶人家的家裡人,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那衙差解釋說:“昨夜裡有人在白頭山的獵戶小屋裡發現了曾小娥夫婦的屍身,雖然蘇綿綿已與曾小娥斷絕母女關系,但總歸是曾小娥繼女。我們隻是找蘇綿綿隻是例行問話,公子若知道她下落,還請告知。”
宋十安眉頭微蹙,“綿綿的繼母死了?她是怎麼死的?”
另一位衙差倨傲責問:“官府辦差,還要向你彙報不成?”
孫烨當即嚷道:“怎麼說話呢你?我家公子乃當朝四品将軍,問你話便老老實實答!”
兩名衙差詫異對視,連忙鞠躬颔首。
先前說話的那人連忙解釋:“是,将軍。那曾小娥的夫婿因欠下賭債而偷盜貴重之物,于前日獲罪。從現場來看,應是曾小娥不堪受虐失手殺害丈夫,而後畏罪自盡。我們此行隻是例行問話而已,不會為難蘇姑娘。”
宋十安點點頭,又問:“你剛才說,蘇綿綿已經與曾小娥斷絕了母女關系。是何時斷的?”
那名衙差奇道:“将軍不知嗎?曾小娥獲罪,蘇綿綿本應一同沒入罪籍。但她那位姐姐本事大得很,昨日趙把頭親自同她到縣衙,拿着知府大人親筆簽下的文書将此事辦妥,蘇綿綿才順利與曾小娥斷絕關系,逃過一劫。”
宋十安驚愕半晌,“那位趙把頭,是何人?”
那衙差更加詫異,上下掃量他,疑心地摸向腰間刀柄:“你究竟是何人,即是将軍,又怎會不知趙把頭?”
氣氛剛要僵持起來,又一行人匆匆趕到。
趙希林帶着侍衛趕來,看到宋十安和衙差也甚是詫異。
他先向宋十安行了個禮:“宋将軍怎會在此?”
宋十安正奇怪這人是誰,便聽衙差向他抱拳問好:“見過趙把頭。”
趙希林看着二人蹙眉:“二位因何到此?”
衙差趕忙解釋:“今晨有人發現了蘇綿綿繼母和繼父的屍身,知縣大人差我等前來找蘇綿綿問話。”
趙希林愣了愣,随即解釋說:“蘇綿綿年幼時受其繼母虐待,性子膽小怕人,鮮少與人來往,與那繼母也再未有過交集,定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二位先請回吧!”
兩位衙差不敢說什麼,直接就告退了。
宋十安這才朝趙希林行禮,“見過趙把頭。趙把頭認識錢淺和綿綿?”
趙希林從信封中倒出一把鑰匙去開門,解釋道:“我與錢淺的父親是故交,也算是看着這孩子長大的。倒是宋将軍,怎會認識她們姐妹二人?”
院門被推開,趙希林并未等宋十安的回答,便匆匆邁進去尋人。
宋十安站在小院中環顧。
他來過許多次,也在腦海中無數次想象過它的模樣,但親眼看到竹制搖椅靜靜躺在紫藤花架下,整面牆的薔薇花争相盛放,還是被驚豔得呼吸一頓。
這就是他與錢淺相處生情的地方,好美。
趙希林到處查看,待看到錢淺與綿綿的房間已然收拾一空,頓時傻了眼。
他急急地問宋十安:“宋将軍是如何認識她二人的?你可知她們去哪了?”
“大概是,有事出去了吧!”
宋十安完全處在狀況外,想着既然綿綿的身籍辦完了,那應該隻是去買東西了吧!待會兒就回來了。
趙希林卻說:“姐妹倆房中已收拾一空,看樣子是搬走了。宋将軍也不知她們去哪了嗎?”
“搬走?”
宋十安猶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