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兩秒。
“啊——”
紅毛男驚叫一聲,雙腳癱軟昏死過去,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勒霖猛的擡起頭。
漂亮到妖豔的少年正神色冷然的站在自己面前,手裡的闆磚上還在往下淌着暗紅的血。
他處在巷子的明暗交界處,光影勾勒出少年清瘦挺拔的身形,琥珀色的瞳仁緊盯着現場的每個人。
變故發生的突然,圍着勒霖的幾人都愣了神,好一會才齊刷刷把矛頭對準了不知打哪來的毛頭小子。
宋時與注意到右手邊那人握着鐵棍的手緊了緊,他後退半步準備迎戰。
氣氛登時劍拔弩張,僵持着的幾人正要動手忽地聽見一陣鼓掌聲,混混面上神色一變,畢恭畢敬的站到一邊給人閃出一條路。
宋時與眯了眯眼看清來人,那人身量和他差不多,長長的刀疤貫穿了小半張臉,眼睛瞎了半隻一副窮兇極惡相。
他的視線落在宋時與的臉上,眼睛瞬間亮了。
此刻也顧不上癱軟在地上的紅毛,緊盯着面前的少年一臉猥瑣的搓搓手說“呦,來了個漂亮的,怎麼樣?要不要和哥哥玩玩?”
宋時與怔愣了幾秒,随即表情一變,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啊”說着朝刀疤男走來。
他這句話顯然正中刀疤男下懷,他擡手揮了下,圍在宋時與周邊的人盡管不甘心但也都識趣的散開。
刀疤男迫不及待的舔了下嘴唇,目光下流的在宋時與身上打轉。
在他的手臂就要落在少年身上時,宋時與身形一閃奪過旁邊人的鐵棒,手上用力重擊在那人手臂上。
鐵器和□□互相撞擊發出一聲駭人的悶響,刀疤男面色煞白捂着手臂應聲倒地。
他咬緊牙關喘息着說“給我弄死他!!!”
周圍的幾人聞聲沖上來,宋時與拿着鐵棍格擋了幾下,人多勢衆他一個人終究落了下風,宋時與當即揪住勒霖被血染髒的衣領往外跑。
好在勒霖還沒有完全喪失力氣,他被迫跟在宋時與身後。
但兩個人一個跑不了幾步一個不認識路,眼見着後面的人就要追上來了,勒霖邊跑邊喘說:“往左拐,進旁邊的小廊裡”
宋時與看了他一眼,腳下一頓,拽着人就拐進左手邊的廊裡。
身後的幾個混混眼瞧着剛剛還在的兩人,這會突然原地蒸發了,刀疤男捂着骨裂的手臂,惡狠狠的說:“媽的,給我分開找老子就不信了,他媽的還能憑空飛了!?”
幾人聽命四散開。
這片居民樓比較破舊,他們鑽進去的地方過于狹窄兩個人隻得緊緊的貼在一起,勒霖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無意間蹭到宋時與的手背上。
他看了眼手背上的血,這麼躲着幹流血也不是辦法。
于是在對面人的注視下,宋時與一咬牙就要扯下對方的半截襯衫,隻不過才剛觸及到一片帶血的衣角就被一隻冰涼的手臂死死攥住。
勒霖皺着眉,深黑的眼眸緊盯着面前的人喘息道:“幹什麼?!”
森寒的目光看的宋時與沒由來的一陣心虛。
他說:“你想多了我沒别的意思,你的傷口再不止血等着把血流幹呢?”
勒霖的眉頭松了下,但手還是沒放開。
宋時與不懂男主到底在犟個什麼勁,他把手從勒霖的腰擺出收回來,就在對方以為他就要放棄的時候,隻聽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宋時與将自己的針織衫下擺撕成一長條。
他看着對方因失血過多而過分蒼白的臉,将長條纏在手上繞着勒霖的傷口打成結。
或許是力氣用的太大,對方沒什麼表情的悶哼一聲。
宋時與看了他一眼,将食指擱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靜。
許是轉個一大圈也沒找到這兩人,那群混混又回到這裡,刀疤男陰沉着臉,三白眼眯起來往四周亂轉,目光在觸及到那條幽暗的長廊時頓住。
像是意識到什麼他突然咧嘴笑起來,慢慢悠悠的往這邊走過來。
察覺到腳步聲宋時與的手緩緩捏緊,他将臉貼在牆上仔細辨别腳步聲的方向。
勒霖倒是不害怕被外面的人發現,那雙神情晦暗的眸子落在對面那張漂亮的臉上,心底蓦然升起一陣怪異感。
刀疤男越走越近,宋時與的額頭上生出點點細密的汗,他估測了一下兩人現下的狀況如果真被發現恐怕兇多吉少。
他半彎下腰拿起腳邊生着青苔的磚塊,在那人就要走過來時高高舉過頭頂。
千鈞一發之際,街上傳來一陣警報聲,是他剛剛報的警。
宋時與突然想笑,也對,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真的讓男主挂掉。
他将手上的石頭丢回去,沒聽見砸地的聲音。
警車的遠光燈照的面前的幾人睜不開眼,愣神之際車上齊刷刷下來幾個警察很快就鎖定了目标,一把将想要逃竄的人摁在原地,押回警車。
宋時與拍拍手上沾着的土就要出去,回頭卻見勒霖正一臉怪異的盯着他。
吓傻了?
他順着男主的視線看過去,就見那本就傷痕累累的腳上又重新被一塊覆着青苔的磚頭砸中。
宋時與“......”
犯人已經被全部緝拿歸案,警察壓着幾人往警車上運,宋時與正巧走出去和幾人撞上,擦肩而過之際,刀疤男惡狠狠的盯了他一瞬。
宋時與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他現在注意力放在男主的身體情況上,朝正接受包紮的男主看過去,趁着人不注意繼續和腦子裡的系統對話“喂,男主的身體現在怎麼樣?”
【宿主你也是有種,男主生命都垂危到那種程度了,你還有膽子拖着他跑八百】
宋時與自動忽略了系統的陰陽怪氣,聽着這語氣應該是沒事了。
他這口氣終于是松出去。
“來個人擡着點,受害者暈了!”
宋時與又将吐出來的氣吸回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