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半數以上的教授出席了這次會議,某些蒼老的面孔從未曾出現在校園裡,慘白的像是從古墓裡挖出來的,每個人左手小指上都佩戴着古銀色的戒指,戒面花紋是“半朽的世界樹”,卡塞爾學院的校徽。
“各位,我們經曆了曆史上最大的危機,一位龍王潛入了我們的學校。”所羅門王說道。
“可以确定是哪一位嗎?”有人問。
“問得好。想确定這一點,我們可以從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事結合來看。”
“對比這兩張照片,被毀的火車站和被毀的過山車,都在短短的幾秒鐘裡整個金屬結構崩潰,巨大的剪應力流在一瞬間從内部摧毀了金屬件。”昂熱把兩張高精度的黑白照片并排放在桌面上,扭曲的鋁梁和鋼軌有種異常猙獰的美感,像是被剝去皮肉擰轉的蛇骨似的,糾結着,“我們有世界上最優秀的機械專家,他們跟力學打了幾十年的交道,設計過能抗九級地震的建築,至今還屹立在世界各地,但是他們中沒有任何人能解釋這種應力。”昂熱瞥了一眼會議桌左邊白發蒼蒼的老人,“格魯斯,說說你的分析結果。”
“長話短說,格魯斯。”所羅門王提醒,“我們未必有那麼多時間去分析,祂或許就在我們身邊。”
“長話短說就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巨大扭力被施加在金屬結構上,随之産生的剪應力形成剪應力流。在座的未必都研究力學,簡單地說,巨大的力量像水一樣在金屬件内部流動,在脆弱和細窄的地方力量密度極高,這些原本堅不可摧的金屬件在短短的幾秒鐘裡就解體了。”格魯斯也不想沒說完就被龍王偷襲宰了,“這是鬼魂般的應力,人類做不到這一點。”
“我已經為中庭之蛇在崩塌那幾秒鐘裡内部的應力分布做了一個模型,并且讓諾瑪把它變成了圖片。”比納特低聲說着,伸手從公文包裡摸出一台筆記本,“不過那輛過山車現在完好無損,沒有具體的材料分析,存在不準的可能性。”
衆人扭頭看向過山車完好無損的造就者。
方星羽點了點頭:“就我感知到的空間情況,确實是這樣的。”
“本來設計中,這些應力應該是川流,是混亂的,但是某個力讓他們統合在一起,那一瞬間巨大的剪應力流直接摧毀了中庭之蛇的軌道。”方星羽看着電腦,“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格魯斯贊賞地看他,“像是華國的古拳法,用人力去擊碎巨石。人的手不過是血肉組織和鈣質與水的骨頭,根本不及岩石的硬度,但是他們真的能做到。關鍵在于擊打的位置和用力的技巧,華國人把那稱為眼,隻要把力量像流水一樣從眼裡灌注進去引發内部的引力,不管目标多麼堅硬或柔韌都會粉碎,甚至化為粉末,這是力學的奇迹。”
“所以我們的敵人是一個老拳師?”
“是他們中最特殊的一個,大地與山之王。”方星羽開口,“昨晚和她交手了,即使是我也不敢輕易接觸她,而單純的遠程攻擊似乎并不能輕易拿下她。更何況王座上坐着雙生子,誰知道他的兄弟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