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失去記憶的故事(此靈感來自小說《全球高考》)
(我最近是怎麼回事非要看我cp生離死别?)是的,這篇主角又死了。
背景現代架空,虐的八千字
??:be
bgm:Dreamcatcher的r.o.s.e blue(推薦看過mv之後再放着歌)
設定來自電影《九層妖塔》有所改動
這篇湊湊合合寫出來了,設定沒細想劇情瞎亂寫,要是有bug就當看不見吧(跪)
0.
南藝俊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其他像他這樣特殊的血脈。
南藝俊有三次生命,其中兩次是額外的。這是族裡的長老告訴他的。
長老說,他們一族的血液裡天生流着“幸運”的血,他們被上天賦予了特權,以至于擁有兩次跨過生死輪回的能力。
但同時伴生這種幸運的,還有一種不幸。
南藝俊不知道這種不幸是什麼,長老閉口不談,隻說到時他自有體會。
因為超乎常理的特殊能力,他們家族幾百年都生活在非常偏遠的地方,過自給自足的生活,盡量低調,不暴露自己的能力。
可十八歲的南藝俊不甘于這樣。
他覺得自己不該躲起來,隻是每天耕種着作物幹着農活,他覺得既然有這樣的特殊能力,就該做出生入死的工作。不然他憑什麼白白多出兩條性命。
于是南藝俊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族。
南藝俊抱負的實現之路還算順利,雖然有很多事擋在面前,身份戶籍啊學曆啊什麼的。不過水來土掩,都能解決。
終于,他在26歲這年如願以償成為了一名刑警。
走出大山的南藝俊過得很幸福。
他覺得自己活得有意義。救了好多人,認識了好多人;讀了好多書,走了好多路。
他看到了好多風景人煙。大千世界就像萬花筒,他目不暇接。
即使有時候,感歎人世險惡,比大山黑暗。可他覺得醜惡蓋不住美好,反而襯托得更為珍貴。
而且經曆的事多了,他體會到,苦難雖苦,可要是死了,就連苦也吃不到。一切的一切,都是生命的饋贈。
所以他很感恩生命,連呼吸仿佛都是幸福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染上了不同的色彩,不再是黑白的紙人,而是一個鮮活多彩的人。
可能不太準确,他不是“一個人”。
他是“兩個人”——南藝俊遇到了摯愛的人。
遇到了諾亞之後,世界似乎變成了彩虹。
那個人的笑,那個人的聲,那個人的模樣。那個人的生命,纏繞在他一呼一吸間,陪伴着他的全部。
可是世間的幸福和不幸本就交替發生,有起必有落。
他大概跌進了懸崖——
黃昏,餘晖掃過他種的風信子盆栽,南藝俊坐在窗前,寫信。
用這封信,回憶了他和韓諾亞的一切。
1.
最開始,他們是同事,後來,是要好的朋友。兩個成年人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形影不離,順理成章地相愛了。
然後就是……第一次的離别。
某次任務他們搭檔出警時,隧道發生爆炸,那個人沒能回來。
【死亡:韓諾亞】
南藝俊記得長老說過,當你想把自己的“幸運”分給别人一份時,隻要屍體還在,割開你們兩個人的舌尖,讓你的舌尖血流到他體内就能生效。
南藝俊照做了。
不過,舌頭的割傷會留疤嗎?
他特意查了一下,說是舌尖的各種組織豐富,不容易留疤。
于是,【南藝俊的“幸運”次數減一,對象是韓諾亞。】
而此時他們之間的記憶,也隻剩下南藝俊一人記得。
因為被賜予生命,就像投胎了一次,還是原來的軀體,卻沒有原來的記憶。
諾亞什麼都不記得,但可能身體有本能,他還有基本的直覺。
這并不影響南藝俊愛他,繼續和他在一起。
隻是他突然想到,如果某一天他自己也死了一次,也會失去記憶。
于是以防萬一,他把重要的事都寫在了一個本子上,藏得很隐蔽。
2.
諾亞是在他家裡醒來的。
他說明了自己戀人的身份,說明了他們是刑警同事,又謊稱他自己是不小心磕到頭失去記憶。
對外就說是,韓諾亞命大自己逃了出來,出院後住在自己這裡,腦袋受了傷不記得以前的事。
沒有人懷疑。因為誰也不會相信死而複生。
瞞天過海,但值得。
諾亞很信任他,哪怕是失去了記憶也相信他說的一切。
哪怕不記得,情感也會留下痕迹。再說了,他和諾亞這樣相配,再相愛一次不是情理之中嗎?
時間久了,他們自然而然地恢複了以前親密的關系,肆意地擁吻,依偎着入眠。
幾個月後,諾亞選擇了複職。
他們又可以在閑暇時偷偷牽手,每天黏在一起,被同事們打趣成“閨蜜”,實際上背地裡什麼都幹過。
簡直像那場悲劇從未發生一樣。
好像什麼都沒變。
可一年後,有件大案子困了他們許久仍然一籌莫展,上級便安排了兩名刑警卧底前往犯罪團夥内部,韓諾亞是其中之一。
命運從此,打上糾纏的結。
那是一段見不到韓諾亞的時光。不知道他怎麼樣,不知道他好不好,漫長又痛苦,提心吊膽。
這樣的日子有多久呢?三年之多。
三年了,南藝俊終于見到韓諾亞。
當時他帶領一支分隊,奉命炸毀一處敵方窩點,行動時卻不慎掉進了圈套。
再醒來,他被五花大綁地押在一群人面前,韓諾亞就在其中。
聽他們的交頭接耳,現在的情形大概是韓諾亞的身份遭到了懷疑,犯罪分子逼迫他向自己開槍,以證身份。
分隊的其他人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南藝俊也沒有機會聯絡他們。
韓諾亞隻好先舉起槍,用話語盡量拖時間,同時思考着對策。
韓諾亞同他們僵持了很久,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眼看着犯罪分子對自己的信任度越來越低。
一旦暴露身份,勢必會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對警方造成極大不利。
這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
其他人就是為了看自己表忠心,他必須對南藝俊做點什麼,即使再下不去手,那也要做。
否則兩個人都逃不了一死。
“砰”的一聲。
南藝俊左腿劇痛,他聽見韓諾亞用裝出來的平靜道:“打廢他一條腿,關押審問吧,他逃不了的。”
周圍人群裡,領頭的摸了摸胡子,面無表情的樣子,似乎他的嫌疑并未洗輕多少:“好,你來審,去吧。”
南藝俊被押到一個類似于審訊室的地方,裡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人站在旁邊守着。
長桌對面,韓諾亞坐下,他自己也被按在椅子上。
二十人,雖然沒有武器,但應該都是打手。看來領頭人非常不放心韓諾亞,對他也不松懈,因為擔心他們兩人聯合反水,把後路堵的死死的。
看這架勢,南藝俊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在犯罪團夥心中的重要性。
為什麼他們分隊會掉進陷阱,看來這次就是為了要他的命。他們估計費了好大的功夫。
既然如此,他幾乎沒可能活着出去吧。
這時,二十個人裡,一個看着像隊長的拿走了韓諾亞原本的槍,給了他另一把。
大概那把槍裡隻有一顆子彈,用來一槍斃命。
南藝俊看着這一幕,正思考着對策,突然瞳孔收縮一瞬。
那個被安排遞槍的隊長,是警方的另一名卧底。
韓諾亞也認出了他,接過槍時,右手手指上被快速畫了幾筆:
“U N G”
麻醉彈。
如果單純不放子彈,射擊時的聲音有很大差别,所以換掉子彈是最好的選擇。
意思就是,他開槍洗清嫌疑,南藝俊假死。
韓諾亞于是裝模作樣地走個審問過場:
“說點有價值的出來,可以不死。”
“無可奉告。”
“不知好歹,下場可不好。”
“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次。”
“好,既然如此……”韓諾亞看似果斷地瞄準——
“砰!”
縱使知道這不是真的子彈,縱使他不會死,可藝俊難道就不疼了嗎?
韓諾亞的心口疼得厲害,不知為何,有些恐慌。
人群因為這一槍都靜了下來。
趁着他們目光集中在韓諾亞身上,那另一名卧底趕緊自告奮勇處理了“屍體”。
據說之後有人去看過,說死得很透。
之後韓諾亞再沒被懷疑過,順利地卧底了下去。
裡應外合,兩個月後,局面越來越向警方傾倒。
韓諾亞圓滿完成了上級委派給他的任務,被召回了警局。而另一名卧底雖然還在敵營,但距離整個案子結束也不遠了。
韓諾亞恢複刑警身份的當天,一名同事跟他彙報案件進度。
同事說形勢大好,幾天後的最終行動一定能将他們一網打盡……
“隻是,這麼有利的局面是烈士用生命換來的。”
“南藝俊烈士的遺體安放在北環烈士陵園,可以擇日去……”
“等等你說什麼?南藝俊不是……?”
“怎麼了?當時另一位卧底傳信息說的,南警官為了掩護任務犧牲了。”
“……什麼?”
“遺體運回來後屍檢過,心口中槍,子彈是改了成分的UNG,麻醉過量而亡。”
一個小時後,全警局因為韓諾亞的一番話忙得翻天覆地。當然并非他有多大聲望,隻是因為他是親曆者。
此時韓諾亞的腦子大概隻有理性的部分在運轉。
繃着一根弦,即使心裡山崩地裂,也要推在結案之後再崩潰。
幾天後的最終行動很順利,犯罪團夥被一網打盡。
而戴着手铐的一群人裡,赫然有着那另一個卧底。
原來是場諜中諜。
最後關頭揪出來了卧底,不然難以想象最終行動會是怎樣的結果。
于是韓諾亞立了大功。
但卻是一個人了。
【死亡:南藝俊】
【“幸運”次數減一,對象:南藝俊】
後來。
韓諾亞去了烈士陵園。
見到墓碑的第一眼,一直以來荒唐的、錯位的感覺終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體被擠壓到窒息的鈍痛。
他沒有哭,全堵在喉嚨裡壓得他喘不上氣,所以大口呼吸着,卻無法流出一滴眼淚。
恍惚間他伸出右手,是想觸摸什麼,可無論如何,什麼也碰不到。
反而是這隻手,親手扣動扳機。
明明掌心什麼也沒有,他卻好像看到了擦不掉的一攤血。
離開陵園後,漸漸的,韓諾亞變得魂不守舍。
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專心做一件事,因為總會有個人冒出來打斷他的思緒。
那個人明明不在了,卻又好像出現得更頻繁。平日裡白天突然出現,晚上夢裡一遍遍的都是他中槍的模樣。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
韓諾亞感覺自己不太正常了。
3.
于是他辭了職。同事都知道他和南藝俊關系好,沒怎麼挽留。
之後他随便找了一份工作糊口。原本的家充滿了兩個人的回憶,他待不下去,也搬了家。
就此過起了每天三點一線的生活,家裡,單位。
以及咖啡店。
他本來不是很愛喝咖啡,隻是因為曾經那個人總愛親手磨給他喝,手藝精湛,他被喂得嘴刁了不少。
現在這家店賣的便宜咖啡自然是比不上,但卻聊以慰藉。
似乎有咖啡的味道,那個人就還在吧。
這天早上上班前,他照常到了咖啡店。
他睡不了什麼好覺,自然是無精打采地瞌着眼皮,拿咖啡提神。
走到前台,正想說要一杯美式。看向店員時,韓諾亞眼睛猛地睜大:
“等等……你、你為什麼…”
“……藝俊?”
眼眶瞬間就蓄滿了淚水,韓諾亞的聲音染上哭腔,再顧不得什麼禮貌體面:
”南藝俊,是你嗎?真的是你?”
心髒一下下地抽痛,他條件反射地捂住痛的位置。
韓諾亞疼得緊皺着眉,眼睛卻還死死盯着對面的那個人。
胸膛劇烈起伏着,他大口喘着氣,卻感到腿一點使不上勁,搖搖晃晃的,已經支撐不住身子。
幾個咖啡師和服務生都過來扶他。那被喚作南藝俊的咖啡師也趕緊出來:“先生你先冷靜一下,沒事吧?先生……”
可他現在沒法冷靜。
他感到自己越是呼吸就越是缺氧。最終還是身子一軟倒了下去,被周圍人七手八腳地扶住,送了醫院。
醒來後,那人就在他床邊守着他。
他說,他确實叫南藝俊。
聲音,外貌,甚至氣質性格,分明一點沒變。
他問,你身上有沒有哪裡疼,這裡和這裡,有感覺嗎?
他指了指心髒和左腿。
南藝俊表示,這兩處地方都沒有任何不适。
就這樣戲劇性地,韓諾亞見到了失憶的昔日愛人,見到了分明被他親手殺死的南藝俊。
南藝俊确實不記得韓諾亞,也不記得他說的相愛過往。
這個人對他很陌生。卻又好像再熟悉不過。以至于他莫名地信任這個人,感到天然的親近。
而且,他知道韓諾亞所說的一切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因為他的整個大腦裡隻有半年的記憶。
半年前,他莫名其妙地在一座烈士陵園裡醒來。當時他從地上爬起來,面前就是一座墓碑。
碑的主人叫南藝俊,他先記住了這個名字。
本想着這麼睡在人家墳前應該不太好,以後回來賠罪吧。
可後來他偶然看到自己的臉,竟然與墓碑上那張照片一模一樣。
剛醒來的那時,記憶一片空白,不記得任何人。
但就像他能一下子認出自己在一個烈士陵園,能潛意識地覺得“睡在别人墳前不好”一樣——
雖然沒有記憶,卻莫名其妙地有生活的本能和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