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從外面進來,難不成像她一樣,從屋裡出去。”
“可不是嘛,我要是姜娘子,立刻便将她母女二人丢出去,省的在此處丢人現眼。”
“照我說這根本不用查,這不明擺着是溫家姑娘勾引姜家姑爺。”
“姜家到底是首富,這氣度一般人可學不來。”
趙曉霜瞪着眼,似按耐不住溫秋水,她惱羞成怒的睨了眼在場看戲之人,呵斥道:“你們懂個屁,一群長的醜嘴巴臭的長舌婦,瞎嚷嚷什麼。”
衆人氣的瞪着眼,紛紛唾棄不屑。
趙曉霜轉而将視線落至姜照離身上,尖銳刺耳的語調直沖耳畔:“姜照離,你還杵着幹什麼呢,我好歹是你姨母,也是你的長輩,你竟如此待我,你還不快找大夫,秋水渾身無力,絕對被人下了東西,她以往不這樣。”
後一句解釋顯然微乎其微,衆人紛紛“嘁”了一聲,面帶嘲諷,仿佛再說誰不知你女兒在洛城的德行,看到樣貌好的郎胥便走不動路。
姜照離不禁扶額,殷肅這個時候瞎湊什麼熱鬧。
下一刻,殷肅直接伸手牽住了姜照離垂在兩側的柔荑。
她渾身一僵,震驚的凝着兩人交疊的雙手。
腦海裡倏然顯現方才進門時榻上兩具交疊的身體,瞬間一陣燥熱,她想要抽離,卻被他死死拽住,動彈不得。
眸中閃過溫怒,巨大的羞恥感瞬間襲滿全身。
她暗中與他較量,無論她如何掐他,用胳膊肘撞他,他都紋絲不動,不松開分豪。
姜照離:“……”
這人是沒有痛覺嗎,她自認為方才的力氣不算小,他毫無動作,甚至不抖一下,連握她手的力度都不曾松一分。
難道是她力氣太小了?
本着方才的力氣,她将手放至腰間,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兩滴淚險些落下來,不停的再眼裡打着轉。
殷肅掃了她一眼,緩緩開口:“我家娘子向來皮薄,如今當着衆人的面遭趙氏污蔑謾罵,礙于親情,娘子隻得将委屈往肚裡咽,可在下實在不忍看娘子流淚,不得不為娘子說上兩句。”
她流淚?怎麼可能,後意識到自己眼眶的确濕潤潤的。
姜照離:“……”
完全是剛剛自己掐的。
這個殷肅…
他定是故意的。
她緊盯着殷肅朝他遞眼色,好似再說你在搞什麼鬼,衆目睽睽之下突然說她流淚做什麼。
本來旁人沒覺得有什麼,他這麼一說,衆人的目光皆落在她臉上,都覺得今日一出戲,把姜家二姑娘氣哭了。
他完全屏蔽她的視線,自顧說着。
“在下知道娘子今兒未用早膳,特在膳房為娘子煮了防寒的姜湯,結果去中堂尋不到娘子,一打聽才知道娘子在這兒。”
殷肅琥珀色的雙眸異常平靜的掃過趙曉霜,唇角帶着屢屢笑意,仔細看來,這笑容卻并未達眼底。
趙曉霜縮了縮脖子,摟緊了懷中的溫秋水,不敢擡頭去看殷肅。
“瞧這殷公子對姜姑娘多好。”
“這小厮果真是冤枉殷公子的,自古男子極少下廚,就憑這一點兒就足以證明殷公子是被人冤枉的。”
“他是贅婿,下廚怎麼了,伺候公婆也是應當的。”
“瞧你這話說的,你要是有那個銀錢,你也去組織個招婿。”
姜照離趁機掙脫殷肅的禁锢,揉了揉被悶的通紅玉手,藏于袖中,她正聲一咳,問:“到底是誰指使的你,說吧。”
小厮視死如歸般閉上眼,咬了咬牙:“回二姑娘,奴才…奴才真的不清楚。”
洪嬷嬷冷哼,欲要擡腳踢這不知死活的奴才,待看到姜照離遞來的眼色時,她轉而理了理衣衫,眉心的褶子都深了幾分,厲聲道:“不清楚?你家中那卧病的老母可知道你此刻做了什麼。”
聽聞老母,小厮渾身一抖,凝固的一團的眸子似逐漸松懈起來,身子癱軟在地。
“我對不起二姑娘,對不起姜府。”小厮将腦袋伏的低低的,語氣滿是愧疚之色。
姜府待他極好,不似别的府邸那般随意克扣下人銀錢,反而表現尚好者還有多餘的銀子拿。
就連元日都會給他們每人發兩斤豬肉,這在洛城府邸中可謂頭一份,多少人都争着搶着要來姜府做夥計。
如今他卻為了一點銀子做出此等謬事,越想越覺得羞愧難當。
姜照離:“若真覺得對不起姜家,那便姜你知道的一一道出。”
小厮偷摸擡頭看了趙曉霜一眼,立即伏下身子說:“是…是溫姑娘。”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
趙曉霜欲要起身撕了他,卻被倏然恢複神志的溫秋水生生扯住了衣袖,她雙眼通紅,帶着哭腔:“娘,你别走。”
小厮被吓得抖了一下,縮着身子期期艾艾道:“今兒奴才奉命維持秩序,溫姑娘找到奴才說她…她見姑爺的第一面便心悅姑爺,要奴才幫她辦一件事,接着不由分說的硬塞給了奴才一錠銀子,說是事成之後再給奴才兩錠,奴才從未見過這麼多銀錢,一想到家裡還有個生病的老母,便一時鬼迷心竅。”
“溫姑娘說隻要奴才壞了姑爺的名聲,姜家便會休棄姑爺,她…她就可以招姑爺進溫府,還…還說姑爺隻是個贅婿,對姜家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即便知道真相也不會過多責罰,隻會怪姑爺不守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