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擁淮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被大腦中的聲音擾亂精神,藍濡還在等待他的彙合。
指尖微點屏幕上的方位。
“先過去看看。”
-
藍濡的這具新身體不再享有最早系統所允諾的一切金手指,因此受傷了并不會自動痊愈,也不可能還會“不死不滅”。
但顯然萊比斯.帕丁森不相信。
他此刻已經徹底失去理智,隻覺得刀片劃開白皙的皮膚,暗紅的鮮血争先恐後湧出的感覺極大的撫慰了他的内心。
藍濡的臉長得其實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一向喜歡的是像丹尼爾.格威那樣的清純長相,對于藍濡這種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極具有攻擊性的類型,帕丁森并不喜歡。
他鐘情那種任由他擺布的漂亮玩偶,甚至放任玩偶有時可以向他耍耍性子,這些都沒什麼,可是那些漂亮豔麗,又不受控制的蝴蝶會讓他失去主導地位。
更何況眼前這個,可不僅僅是蝴蝶這麼簡單,他更像是叢林中的毒蛇,伺機絞殺。
帕丁森看着被束縛在實驗床上的男人,眼底浮現出瘋狂和冷意。
如今毒蛇的毒牙已經被他拔掉了,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能力。他縱然再不喜歡這類的玩偶,也不是不可以嘗試。
身上的疼痛某種程度上讓藍濡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理智。
他知道萊比斯.帕丁森這個神經病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但也有把握,他絕對不敢真的殺了自己。
大魚還沒上勾,他們怎麼會把唯一的誘餌給毀了。
沒有系統開的金手指,所有感覺都将清晰的傳至大腦,但藍濡其實并不是在擔心這個。
他是擔心到時候唐擁淮來了看到他身上的傷,估計又得鬧了。
小崽子不會當着外人的面哭,但是保不齊會幹什麼别的事情。
藍濡在心裡歎氣。
帕丁森将藍濡斷了的手臂又接回去了,所以表面上應該是看不出任何問題,而且他也非常懂的,沒有對藍濡的臉做什麼。
藍濡隻能祈禱小崽子的眼神沒那麼好使。
藍濡不知道帕丁森最後抽了自己多少血,搞得他站起來的時候甚至有點頭暈貧血。
面前的人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關切地開口道,“侄媳還好嗎?是我招待不周,恐怕一會讓擁淮那孩子看見了,要責怪我了。”
yue。
藍濡不知道加利亞這是在和他演什麼,眼睛上的黑布還沒有摘下,但是得益于之前丹尼爾給他下過的毒,藍濡有幸當過一段時間的瞎子。
如今再次回到什麼也看不見的狀态,還不算很難适應。
藍濡知道加利亞利用他,想要逼唐擁淮主動交出權力,他感覺自己被誰拽着往前走,突然後膝彎被人狠狠踹了一腳。藍濡吃力單膝跪地。
他敏銳的聽到了一聲砸東西的聲音。
加利亞現在正在和唐擁淮視頻?
那他這副樣子被唐擁淮看見了,豈不是要......
果不其然,唐擁淮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響起,帶着壓抑不下的怒氣和冰冷。
“你想要什麼?”
藍濡突然覺得一陣胃疼,加利亞的手撫上他的後脖子,仿佛下一秒就會将這節白皙又脆弱的脖頸生生扭斷。
“擁淮,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你、别、碰、他!!”
唐擁淮的怒吼驟然響起,如同盛怒之下的雄獅,讓藍濡都忍不住心下一驚,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下估計真的把孩子惹生氣了。
他正盤算着怎麼才能讓唐擁淮消氣,系在眼睛上的黑布突然被人拽下,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不适地偏頭些許,随後慢慢睜開眼。
入目是熟悉的綠色眼睛,那是代表帝國最高權位的象征,與唐擁淮的眼睛很像。
但是再怎麼像也不過如此,他們家小孩的眼睛明顯要更加清澈透亮。
果然,唐擁淮那雙漂亮的眼睛,這世間是絕對無法再找出第二雙的。
更何況眼前這個人隻剩下了一隻眼睛。他的右眼帶着眼罩,僅剩的一隻眼睛裡滿是陰鸷。
加利亞見藍濡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擰笑着說道,“侄媳對我的眼睛很感興趣?我現在這個樣子可都是拜你所賜。”
哦,這是要他說對不起嗎?
“雖然以這樣的方式見我最喜愛的侄子的命定之人,似乎有些草率,但想來我們上次見面也挺倉促的,侄媳應該不會介意的對吧。”
藍濡沉默片刻。
“不介意,其實,知道你真的還活着的時候,我也想找個機會見見你。”
加利亞皺眉,似乎是沒想到藍濡會是這個反應。這個黑發黑眸的男人看着他面色輕松。
“這樣見家長的方式是有點草率,不過你都不介意了我還能有什麼介意的呢。”
“我也想見見你,因為有件事我想估計得當面和你說才顯得有誠意。”
藍濡突然咧嘴一笑。
“我打算和你侄子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