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在蘇氏集團市場部當了一周的社畜。
每天早上九點準時打卡,晚上七點才能踩着高跟鞋疲憊地離開。她從未想過,自家公司的電梯會這麼擠,報表會這麼厚,咖啡會這麼難喝。
周五下午六點,堆滿文件的升降桌上,Cartier鋼筆壓着一份被畫滿問号的報表,她揉着太陽穴時,腕間的百達翡麗折射出冷光——這是入職一周來第三次看錯小數點。
助理Linda敲了敲她的門,笑眯眯道:“蘇總,今晚部門聚餐,給您辦迎新會,您可别跑啊。”
扶蘇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剛想婉拒,Linda已經壓低聲音補充:“大家都很期待第一次聚餐,不去不合适。”
扶蘇長歎一聲,認命般點了點頭。
——命運總是喜歡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半小時後,璀璨的水晶吊燈将酒店大堂照得如同白晝。扶蘇站在旋轉門前,手機屏幕不斷閃爍着部門群裡的催促信息。她煩躁地攏了攏西裝外套,正要邁步——
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突然掠過鼻尖。
苦橙的清新交織着雪松的凜冽。
這個味道……
扶蘇的血液瞬間凝固。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滞了。緩緩地、機械般地擡起頭——
旋轉門玻璃折射出的光影交錯中,沈聽瀾正挽着一個陌生男人的手臂優雅轉身。她身上那件霧霾藍的MaxMara大衣還是扶蘇當年親手挑選的款式,發絲間若隐若現的珍珠發卡在燈光下閃着冷光。
最刺眼的是她無名指上那枚Cartier鑽戒,在酒店水晶燈的照射下折射出殘忍的光芒,像一把利刃,直直刺進扶蘇的心髒。
"叮"——
旋轉門完成了一個輪回。
扶蘇的世界在這一刻天旋地轉。
扶蘇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未變。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沈聽瀾的目光穿過旋轉門折射的光影,猝不及防地撞進扶蘇的眼底。那雙總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微微睜大,精心描繪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蘇小姐?"
這個疏離的稱呼讓扶蘇心髒猛地收縮。曾幾何時這人還貼在她耳邊呢喃着"小寶",如今卻用這樣客套的稱謂劃清界限。
扶蘇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臉上卻綻開完美的微笑:"沈老師,好久不見。"她的聲線平穩得像是演練過千百遍,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