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垂眸望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少女的體溫透過薄繭傳來。她輕輕抽回手，綢緞西裝褲在轉身時泛起漣漪："等十分鐘。"

衣櫥滑開的瞬間，扶蘇窺見一排整齊懸挂的套裝：哇！不像老學究了，更像分分鐘百萬的經理人。沈聽瀾抽出件霧霾藍真絲連衣裙，衛生間門關上的刹那，扶蘇回過神來。

當腳步聲再度響起時，扶蘇正在給發小發第20條尖叫語音。擡頭瞬間——苦橙香水味裡，沈聽瀾濕發挽在耳後，鎖骨處的寶格麗項鍊正巧墜在裙裝深V處。

"這位小姐，"扶蘇行了個誇張的騎士禮，掌心卻沁出汗，"能否賞光共進……"

尾音消融在相觸的肌膚間。沈聽瀾的手比想象中更涼，像是握住了博物館陳列的玉雕。

扶蘇的拇指無意識摩挲對方腕骨。直到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抽氣，及忍無可忍的嗔怒“還不出發嗎？”

扶蘇感受到手裡的柔軟細膩，想笑又不敢大聲笑。要忍耐不能像個癡漢，會吓壞她的，一邊清咳一邊給自己打氣。

夜晚的校園裡微風拂過楊柳，宿舍樓下的長椅三三兩兩坐着乘涼或戀愛的小情侶。扶蘇用餘光數着第七次路過同款情侶裝男女，終于忍不住開口："你覺不覺得……"

"看路。"沈聽瀾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扶蘇踉跄着撞進一片苦橙香裡，耳畔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她的嘴唇離沈聽瀾頸間的吊墜隻有0.01厘米。

"我、我是說他們手裡章魚小丸子的香味！"扶蘇觸電般彈開，手還在發抖，"你要不要嘗嘗看？"

沈聽瀾望着少女通紅的耳尖，忽然想起今早花名冊上的墨漬。這個吹口哨的小孩，此刻連偷瞄她都要借着路燈的光。

走了将近20分鐘，南門的煙火氣在暮色中蒸騰而起。五顔六色的燈牌在攢動的人潮間明滅閃爍，章魚燒的焦香裹着冰糖葫蘆的甜膩，織成一張食欲之網。

當兩位主角出現在路口時，竊竊私語如漣漪般擴散——沈聽瀾像月光浸透的玉雕，扶蘇則是跌入凡塵的碎鑽，矛盾又契合地拼湊成畫。

扶蘇的鼻尖微動，循着木魚花焦香精準定位攤位。她轉身時，闆鞋碾過一片枯葉："兩份……"話音戛然而止。沈聽瀾正駐足在三步之外，吊墜在暖光下流轉着冷調的光暈。

"要嘗嘗看嗎？"少女倒退着靠近，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從攤位上順來的竹簽，"我請客。"

沈聽瀾的睫毛輕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她凝視着油鍋裡翻滾的金黃丸子，忽然想起私教的告誡："超過1500卡需要加練兩小時普拉提。"

"一份全家福。"扶蘇的指尖敲擊玻璃櫃台，腕間的手鍊叮咚作響。她歪頭時，耳垂上的流星耳釘劃過銀芒，"美食要分享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