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機的嗡鳴聲中,扶蘇偷偷從鏡子裡打量身後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我說手酸她就答應幫我吹頭發。
沈聽瀾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偶爾擦過頭皮,帶起細小的電流。暖風拂過耳畔時,她忽然聽見很輕的一句:"小懶蟲。"
月光漫過窗台時,扶蘇正貼着主卧門闆聽動靜。這該死的精裝修,連腳步聲都聽不見。她洩氣地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忽然聽見極輕的敲門聲。
門開了一條縫,沈聽瀾抱着枕頭站在光影交界處:"客房空調..."話音未落,扶蘇已經掀開被子拍床:"我這兒涼快!"
當兩個枕頭終于并排放在一起,扶蘇蜷在床沿假裝乖巧,實則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沈聽瀾關燈的動作帶起一陣微風,苦橙與雪松的氣息在黑暗裡無聲交融。
"田螺姑娘..."扶蘇對着虛空呢喃。
"嗯。"身側的應答輕得像幻覺,"再亂動我就回客房睡。"沈聽瀾的聲音透過胸腔傳來:"現在,睡覺。"
心跳聲震耳欲聾。
扶蘇僵直地躺着,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體溫,沈聽瀾的發絲偶爾掃過她的後頸,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這怎麼可能睡得着?她盯着窗簾縫隙透進的月光,在心裡第一百次哀嚎。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見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沈聽瀾才緩緩睜開眼。
月光描摹着扶蘇的輪廓,少女微張的唇瓣随着呼吸輕輕翕動,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她忍不住伸手,卻在即将觸及時收回,隻留下一聲幾不可聞的:"晚安。"
晨光熹微時,刺耳的鈴聲劃破甯靜。沈聽瀾皺眉,發現懷裡多了個毛茸茸的腦袋——扶蘇不知何時已經鑽進她懷中,臉頰貼着她的鎖骨,睡得正香。這個認知讓她心跳漏了半拍,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輕手輕腳地抽出被壓麻的手臂,沈聽瀾拿着手機走到陽台。晨風拂過她淩亂的發絲,屏幕上"母親"兩個字讓她瞬間清醒。
"喂?"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這慵懶的聲線實在不像平日那個雷打不動六點起床的女兒。
"聽瀾,國慶回來一趟。"沈母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你陸伯伯..."
"我沒空。"沈聽瀾下意識拒絕,卻被父親嚴厲的打斷:"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電話挂斷的忙音中,沈聽瀾攥緊了手機。陸家那個兒子,父母打的什麼主意再明顯不過。她望着遠處初升的朝陽,卻感覺渾身發冷。
咔哒——
門開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一雙溫暖的手臂環上她的腰,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肩窩蹭了蹭:"怎麼起這麼早..."
沈聽瀾身體一僵,随即放松下來:"吵醒你了?"
"沒有..."扶蘇的聲音還帶着睡意,像融化的棉花糖,"就是..."她不好意思地停頓了一下,"醒來沒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