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霓再次醒來時,隻感覺眼前的天花闆在轉動,轉得她想吐。
她回到了那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
“醒了?”珍珠的聲音響起。
安霓吃力地坐起身,蠟燭的光在牆上投下了搖曳的影子,安霓揉着太陽穴,努力壓制想吐的不适感。
“你真是個瘋子,又過度使用魔法,”珍珠說道,“你這樣使用會帶來對□□的損傷。”
安霓爬下床,坐在桌子前面,打開交流本開始寫字。
【你都看到了?】
“是的。畢竟這麼大動靜。”
安霓裂開嘴笑了起來。
【如果出去了,你一定是個厲害到爆炸的魔女】
“看來你心情不錯,我還以為你醒了以後心情不好又要對我陰陽怪氣。”
安霓低頭笑了一下。
【我是個好魔女,從來不會情緒化罵人】
【你教的魔法很好用。】
“你為什麼要救她?”
【你說誰?】
“茉莉,阿黛爾的女兒。”
她自己也不知道,其實她早就看到不遠處的草地裡有個粉色的小身影,但是那個怪物飛過去的一瞬間,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好跟茉莉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同樣瞪大了雙眼,同樣弱小,之後她想都沒想就沖了出去。
【你就當我日行一善吧,我可是大善人。】
珍珠笑出了聲,後又輕聲說:“不過還是謝謝你,安霓。”
【謝我什麼?謝我救了茉莉?】
珍珠沒回應,隻是笑了一下。
安霓重新躺在床上,揉着太陽穴,回想腦子裡那個模糊的小身影,可是一去想頭又開始痛,又一陣眩暈,安霓忍無可忍,起身跑向了廁所。
……
這座宏偉的建築矗立在城市的邊緣,遠離喧嚣,建築後有一片寬闊的湖畔,四周環繞着郁郁蔥蔥的樹木。
空曠的大殿裡,三個特殊的座位高高在上,呈三角形狀分布,采用了透明材質搭配金屬框架,仿佛懸浮于空中一般。
一位中年男子身着白色長袍,質地柔軟,以金黃色的絲線為邊,黑發被精心打理,一絲不苟地往後梳起,完全顯露出了他布滿擡頭紋的額頭。他坐在中間的座位上,表情嚴肅,渾身散發着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勢。
他是星遷會的會長——艾登·塞弗斯通。
加斯貝德在大殿裡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附身彙報着情況。
“月蝠獸已經斬殺,請老師放心。”
艾登點了點頭:“辛苦你了,這次月蝠獸出逃實在是可疑,加斯貝德,查清楚這件事。”
“是。”
“今晚去看看你的未婚妻吧,她最近不太好。”艾登說道。
“是”加斯貝德起身,舉了個躬,離開了大殿。
月光輕輕灑落在甯靜的湖面上,宛如無數細碎的銀片在水中跳躍,每一道波紋都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加斯貝德穿過湖中間長長的石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城堡,城堡鋪滿了青灰色的石磚。
他剛握住門把手準備開門,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幾名長相俊美,奇裝異服的男人正接二連三的從城堡裡出來,加斯貝德皺了皺眉頭,側身讓路。
城堡是黑橙色的布置,一進門巨大的油畫映入眼簾,描繪了一場古老的戰鬥場面,騎士與龍的對決。加斯貝德輕車熟路的上了樓,穿過一道道昏暗的走廊,最終停在一扇同樣裝飾豪華且龐大的門前,他遲疑了一下,随後擡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女聲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加斯貝德推門而入。
剛關好門,一個身影撲了過來,鈎住了他的脖子,雙腳框上了他的腰,像一個樹懶卻很精神的挂在了他的身上。
加斯貝德皺着眉頭:“下來,貝加。”
一個金色短發,藍色眼睛的年輕女人從他身上下來,穿着一件簡潔而優雅的白色睡袍,歪着頭笑嘻嘻的看着他。
“加斯,你怎麼還是這麼冷漠。”貝加擡手交叉在頭後面,嘟囔着爬上了圓形的大床。
“老師很擔心你,”加斯貝德走到沙發旁坐下,“不過剛剛那些男人。”
貝加眯着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用腳趾靈巧地挑起床上一塊輕盈的薄紗,将其随意搭在自己肩上。
“那你要告訴他嗎?”貝加挑眼看着他,笑意在她的眼角綻放,天真又燦爛。
加斯貝德沉默地望着她。
“那你告訴他吧,”貝加歪着頭跟他對視,聲音輕柔,“隻要他生氣,我就開心。”
她每次笑起來都帶着一種不谙世事的天真,但是行為舉止輕浮乖戾。她的美貌無可挑剔,精緻的五官,完美比例,一雙寶藍色的眼睛清澈見底,可能隻在某些時刻,才能從她眼底捕捉到一絲悲涼的情緒。
加斯貝德看着她沉默良久,最後歎了口氣:“我還是不希望你傷害到你自己。”
“哈哈哈哈,”貝加大笑起來,“加斯你真是個好人,幹脆我直接嫁給你算了。”
加斯貝德挑了挑眉,對着她笑了一下:“可以,那老師肯定會很放心。”
貝加的笑容在臉上僵持了一瞬,垂下眼笑着:“好壞啊你,加斯。”
“聽說前幾天你殺了一個奴隸。”
“一個奴隸而已,”貝加毫不在意的說,“她打碎了我的杯子,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杯子。”
加斯貝德看向了桌面,那裡曾經總是放置着一盞精美的琉璃杯,那是貝加特别鐘愛之物,是她父親——艾登·塞弗斯通送給她的,她沒用過它盛過任何液體,卻總時不時會看着它出神。
“所以你就挖了她的眼睛,挑了她的手筋?”
“你要伸張正義嗎?”貝加一步步靠近他,臉上依舊挂着天真的笑容,“親愛的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