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瓦又驚喜又吃驚,他曾經想過很多次安霓開口叫他名字,好在她現在終于能說話了,說明自己托人找的藥是有效果的。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情況下呢。
“安霓……”諾瓦凝視着她。
想起第一次見她時,覺得她漂亮的像個精靈一樣,美的讓他驚歎,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紅色眼睛,莫名的,讓他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和親切感,後來她對他笑,像秋日裡的一束和煦的陽光,輕柔又溫暖,照的他心髒狂跳。
再後來,她崩潰的在他面前哭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不,應該說的确是受了委屈,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抱住她,然後頭也不回的帶她離開這裡。
可眼前的安霓,眼神冷漠,笑容惡劣,跟那天晚上近在咫尺專注看畫冊的安霓完全不一樣,讓他有些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計劃,不過看樣子安霓恨他父親恨得不行。
“安霓,我帶你離開這裡,你放他一命!”
諾瓦看着安霓凜冽的模樣,對着她大喊:“我帶你離開這裡,以後你去哪我都跟着你!安霓!”
一直在旁邊僵直地神秘人終于擡手,握緊的拳頭上套了幾層金色的光圈,光圈上印滿了符文,跨步上前,朝着安霓打了下來。
“安霓小心!”諾瓦大喊,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安霓貌似早就在提防旁邊這個一言不發的神秘人,她擡起手在嘴裡咬了一下,鮮紅色的液體順着流了下來,血液立馬繞成了圈,形成了一個紅色的罩子出現在她擡起的胳膊前,想着擋下神秘人的一記重拳。
可在相碰的時候,罩子碎了。
基礎的防護罩不足以抵擋這種攻擊。
安霓見狀不妙,立馬松開了鐵鍊,借着亞特的肩膀跳了出去,躲過了一擊。
神秘人喘着粗氣,對着安霓大喊:“都是你!害我成為這副模樣!”
“?”
神秘人舉着拳頭大步沖了過來。
不過安霓并不打算跟他纏鬥,她匆匆回頭撇了一眼諾瓦,然後大步往被她射穿的牆外面沖。
自由,馬上就自由了。
安霓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就在她即将觸及自由的那一刻,一道發着金光的繩子從天而降甩了下來,在安霓周圍快速繞了幾圈,正正好好捆住了她。
安霓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瞬間将她束縛,掙紮了幾下後重重地摔倒在地。
“安霓!”諾瓦心急如焚,朝着安霓的方向狂奔而去,剛想扶起她,就聽見上空有人說話。
“真是沒用,還能被這種貨色吓到。”
另一個戴着同樣兜帽和披風的男人出現在樓頂,他輕笑了一聲,從樓頂一躍而下。
而剛剛對安霓出拳地神秘人立馬單膝下跪,畢恭畢敬地叫了聲“老師”。
這個男人個子高卻身材消瘦,風吹起他的披風像揚起了一面黑色的旗幟,烈烈作響。
他回頭看着神秘人,指責道:“你怎麼跟隻貓似的還應激了,這點事交給你都辦不好。”
他向安霓走過去,諾瓦迅速起身,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穩穩地攔在了兩人中間,他張開雙臂,目光警惕地盯着對面的男人。
“不要靠近她。”
男人愣了一下,兜帽下先是探出線條詭異細長的下巴,随即發出一陣陰森的怪笑:“蘭伯特家的長子,竟傾心于一個魔女?”
諾瓦怔住了,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應,隻是感覺心跳快了一拍。
管家瞧見安霓即便處于被捆縛的狀态,卻依舊在拼命掙紮,頓時慌了神,結結巴巴地朝着侍衛們發号施令:“快……快把她控制住!”話音剛落,一群侍衛如潮水般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将安霓狠狠按住,不留絲毫掙脫的餘地 。
安霓要氣瘋了,開口大罵:“我剛剛就應該把你們都給殺了!”
男人當即一揮手,動作幹脆利落,突然一道重力從側面沖向了諾瓦的肚子,諾瓦根本無法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直直地被彈飛了出去。
“諾瓦!”安霓大喊。
男人突然把手伸到了安霓的胸前,直接掏出了人偶娃娃,擺弄的看了看。
“蘭伯特真是個廢物。”
說完,對着安霓的頭部施了咒,安霓感覺一陣眩暈,眼前的光越來越弱,昏迷了過去。
……
黯淡的月光透着絲絲寒意,肆意地潑灑在陽台上。
一個身形修長的黑發男子隐匿在陰影中,唯有那件白色襯衫在微弱的光線下隐隐發光。他無聲無息地将胳膊架在陽台的欄杆上,靜靜凝視着不遠處的城市,星星點點的燈火,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加斯貝德。”
靜谧的氛圍中,一道幽靈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幾乎就在聲音響起的瞬間,一個黑影模糊的閃現在他身邊。
“她被帶走了。”
加斯貝德沒接話,也沒有轉身看他,依舊動也不動的望着前方。
“那個魔女還是挺野蠻的,差點把蘭伯特子爵勒死,還放走了一堆奴隸。”黑影的聲音低沉沙啞。
加斯貝德站在那裡,身姿挺拔。聽到黑影的話,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行事風格真是一點都沒變。
他貌似又想到了什麼,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去,微微翹起的嘴角收了起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依舊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
“被帶哪去了?”
“還在跟。”
“知道了,辛苦你了。”
“是否要救她?”黑影問道。
“不用,她……”加斯貝德垂下眼睛,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
“她自作自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