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方法也不現代。

手機放了整整齊齊的一排，鬼拈一線，對着虛空拉開，就像拉開一排空中的拉鍊。隻見每個手機上都打開了一系列全息窗口，多的幾百個，少的幾十個。仔細一看，全都是各種應用界面，應用界面下的每一個窗口又接着打開，直到精确到每個聯系人，每一次檢索結果，這個過程極快，下一瞬間，所有窗口同時播報音頻，音頻内容極其龐雜，有曾經的通信音頻，錄音音頻，還有點開過的視頻背景音······

好強大的爬蟲！

祁書杭的人腦根本處理不了這麼複雜又強大的數據流，但鬼能非常輕松地篩選所有數據。突然，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一張聊天界面上，手指一劃，将這一張聊天界面抽了出來。過了一會，另一張數據界面被抽了出來。

不到十分鐘，這一排手機的數據就被篩了一遍，留下了四十來張數據界面。

鬼向祁書杭招招手：“你過來，根據我篩選出來的界面回答之前提出的問題。”

祁書杭來到鋪展開的數據界面前，開始浏覽這些數據：

第一張是一張weixin聊天圖片，名為“曉羅”的人問：想問問這樣還可以嗎？

手機的主人，也就是某個道士回答：怎樣？

曉羅發了一張醫學影像圖片，是整個人的透視圖，上面有一團一團不規則的黑色，讓人看了一眼就覺得恐懼，因為喚起了生理性的厭惡，下面有段文字說明：

雙側頸部、雙側鎖骨上、縱隔、雙側肺門、右側腋下、右側心膈角區、肝門區、腹膜後、胰周、脾門區可見多發腫大淋巴結，較大者位于右側頸部，大小約3.7*4.0cm，邊界尚清，部分呈融合趨勢，FDG代謝增高，SUV最大值11.8。

鼻咽部飽滿，FDG代謝增高，SUV最大值7.0

脾髒體積增大，FDG代謝增高，SUV最大值3.4

全身骨髓FDG代謝增高，SUV最大值6.6

檢查結果：

考慮淋巴瘤伴多發浸潤，Lugano分期：IV期（浸潤至骨髓）。

道士：面談。

曉羅：看您什麼時候方便。

道士：這月初七吧，洪十街跟第三大道交界的咖啡館。

祁書杭不确定地說：“這個曉羅發的圖片應該是一個淋巴瘤病人的資料，他請這個道士是為了給他治療嗎？”

鬼補充道：“這是癌症晚期的病人，你仔細看圖片上方的病人信息，他的年齡為68歲，加上多處轉移，脾髒體積腫大，伴有骨髓浸潤，說明這個病人的預後是不好的。要是醫生的話非常樂觀的話，他又怎麼會求助道士呢？”

其實祁書杭更傾向于猜測，推斷非常依賴直覺，但鬼幫他補齊了證據，并佐證了他的猜測。

鬼：“那你猜他的長生不老藥會賣給誰呢？”

祁書杭興奮道：“就是這些得絕症的人！”

祁書杭再細細查看剩下的四十多張圖片，确實有不少人在字裡行間詢問“續命”的事，有的是出了車禍，有的是自殺，有的是殘疾，更多的是衰老···道士們無一例外在他們剛要說明朗的時候打住他們，再約他們面談——說明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不是什麼能見光的事！

剩下的十來張圖片，是有人像張志強一樣打電話或者發消息大呼小叫——誰誰誰又見鬼了，當然得到道士們的積極響應——生意來了，能不積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