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學某教室最後一排座位。

萬易坐了下來，一開口就是冷冰冰的，“什麼事找我？”

他身旁是戴着墨鏡、跷着二郎腿的石升寬，在大學教室還戴墨鏡的石升寬絕對算是個奇葩。石升寬不顧周圍同學奇怪的神色，吊兒郎當地說道：“怎麼這麼火氣這麼大，哦，我知道了，佟涵還沒醒是啊，醫生不是說她沒事嘛。”

萬易掏出手機，點亮手機屏幕，他的手機實時連接病房的監控，畫面裡，佟涵閉着眼，插着氧氣管，看上去十分可憐。

萬易手指缱绻撫過屏幕裡佟涵的臉：“可能是最後關閉遊戲時消耗太多，她至今仍沒有醒的趨勢。”

“不用擔心，你沒看她身上那麼多血洞都消失了嗎，我敢肯定，過不了多久，她就活蹦亂跳的了。”

“借你吉言。”

萬易也希望佟涵能盡快醒來，他被血池吸收了太多能量，在巴裡即将死亡的那一刻，能量回流，他也順利離開了血池，随後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佟涵。

石升寬看着萬易心神不甯的樣子，評價道：“我們的生死落在你這戀愛腦的手裡，真的倒黴，好在你最後的行為還算可圈可點，我就大方地原諒你了。”

萬易懶得反駁石升寬，他專注地看着手機屏幕内佟涵昏睡的臉。

“别看了，她該醒的時候就會醒了，都大結局了，你不和大家講□□。”石升寬看不下去，熄滅了萬易手裡手機的屏幕。

“什麼真相，你有什麼不知道的？”萬易皺眉，他不明白石升寬把談話場所安排在大學課堂的目的，講台上的夏郡眼睛都快噴火了。

他們倆最後被夏郡請了出去。

石升寬一邊往教室外走，一邊調侃夏郡：“這麼熱愛工作啊，才出來沒多久，就又上班了哈。”

夏郡回了一個“滾”，順便關上了教室的門。

“我走了。”萬易不想和石升寬繼續交談，他還是想回醫院守着佟涵。

石升寬攔住萬易，“别急哈，就算佟涵睡着，也需要喘息的，你這日夜不分地看着她，人家爸媽怎麼想？你也讓妙子和佟涵爸媽陪陪呗。”

萬易止了步，兩人聊天場景又換成了學校裡的咖啡館。

“我之前在遊戲裡說過，我曾經在哪裡見過你，後來遊戲拉人進副本太頻繁，我也沒空想這茬了，出了遊戲，我才想起來，我見過你。第七研究所最年輕的所長，對吧，萬所長？”

“第七研究所現在已經沒了，我不是所長。”萬易不為所動。

“是是是。”石升寬直點頭，“你動作夠快，才出遊戲沒多久，就把全身洗得白白，動作快得吓人。”

“本來就是預定的流程，隻是出了一點意外。”

“我也算有點關系，了解了下情況，遊戲拉了那麼人進去，死亡的有多少，活着回來的又有多少，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被你壓下去了？”石升寬喊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

萬易忍住再次點開手機屏幕的沖動，“知道得越少越好。”

石升寬感慨，“你把你爸媽、家裡親戚、同事都幹進監獄，自己成功上位，天才這個光環不适合你，你簡直是無人性的鬼才啊，你解散了第七研究所，那我問你，遊戲的能量體在哪？”

“一個安全的地方。”萬易對這次談話有些不耐了，他還是想回到醫院看看佟涵。

“你确定不會再被人發現？這次的代價太大了，死了那麼多人。”石升寬感慨。

“所以，他們該死。”

“誰？哦，你爸媽。我多少也知道點，他們得到了能量體，私自研究，誰知道人就是不能碰他們搞不懂的東西，你看，搞成這樣。”

萬易還是點亮了手機屏幕，“我已經阻止了，可還是晚了一步，能量體發生異變，産生意識共鳴，我本來就打算把能量體封存起來，可最後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是一個漩渦。”

“那隻能說明你還不夠狠。”石升寬喝了一口咖啡，“他們死刑快執行了吧。”

“不知道。”萬易不關心這個，他站起來，準備離開咖啡店。

石升寬問道：“怎麼了，再聊聊呗，你現在是啥身份啊。”

萬易沒理睬石升寬，他看向門外：“小涵醒了，我去看看。”

…………

醫院。

萬易打發走讨好的幾名醫生，快步走到病房，護士恭敬地打開病房門，“佟涵小姐剛醒。”

萬易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走進病房。

一對中年夫婦見到萬易笑道：“小易來了。”

萬易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叔叔阿姨好，小涵醒了嗎？”

“醒了，才醒，妙子在裡面陪她呢，這些日子，苦了你照顧我們家涵涵了。”

萬易搖頭：“這都是我應該的。”

夫婦兩對視一笑。

佟涵這輩子沒住過這麼豪華的病房，第一次知道病房外還有客廳，她剛醒，妙子就激動撲了過來。

“涵涵，你不知道我擔心死你了。”妙子抱着佟涵撒嬌。

“我也擔心死我自己了，差點以為我醒不過來，要不是我一直有人在喊我，我就睡過去了。”佟涵心有餘悸。

妙子自豪：“那可不，一定是我的呼喊讓你撐下去了。”

“是是是。”佟涵捏了捏妙子的臉，“你現在變成人樣我還不太習慣，貓貓也很可愛。”

萬易看着裡面熱鬧的一幕，敲了敲門。

“呀，萬易！”佟涵眼神明亮，揮了揮手。

妙子嘟了嘟嘴，輕聲“哼”了一聲，還是走了出去，把空間留了這對小情侶。

萬易坐在了佟涵床邊，神色柔和，他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說他很擔心她，說他的過去，又或者，什麼都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