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順着她的發梢滴落。
她用力閉了閉眼,突然一拳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系在手腕上的紅線飄在半空中,蜿蜒着透過門延伸到浴室外。
羅靠牆站在門外。
聽着浴室裡,混在水聲裡傳出的響聲,羅動了動,紅線一瞬被扯直。
他冷冰冰的聲音透過門闆傳進浴室:“...别死在裡面。”
司璃愣了一下,看了眼仍然抵在牆上的拳頭,低笑了一聲。
擡手關掉水龍頭,她扯過一旁的毛巾随意擦了擦頭發。
片刻,司璃拉開浴室門,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綠色連體睡衣,上面印着太陽花圖案。
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向下低着水珠。
司璃臉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看着羅的眼神帶着戲谑:“怎麼,擔心我啊?”
羅的眼神掃過她泛紅的皮膚,視線停留一瞬後立即嫌惡地别開臉:“...白癡。”
洗完澡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餐廳。
餐廳裡原本熱鬧的讨論聲在兩人踏入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司璃拉開椅子坐下。
她用手撐着頭,濕發還在向下滴水,一滴一滴在桌面積成一小灘。
伊卡庫走到她身後,接過她手中正在擦頭發的毛巾,邊幫她擦頭發邊說道:“怎麼不擦幹一些再過來?”
司璃向後仰頭,視線剛好與低頭看着她的伊卡庫對上。
她笑了笑:“太麻煩了。”
說着,她擡手擦了擦眼睛。
發燙的眼角讓她感覺有些難受。
羅坐在她身旁,面無表情的将餐盤拉到自己身前。
貝波看着兩人:“船長,你還好吧?”
羅擡眼看了他一眼,問道:“今天在島上都收集到了什麼有用的情報”
“呃...”
貝波、佩金和夏奇三人對視。
貝波最先開口:“船長,我們打聽到,這個紅線魔女本名叫做芙蕾雅·絲蔻,其實是這個島以前的王室後裔。”
夏奇接過話:“據說她在二十多年前愛上了一個路過此地的海賊,不顧王室反對,硬是跟着那個男人私奔了。”
芙蕾雅·絲蔻放棄了王室成員的身份,海賊也為她放棄了航海。
兩人在島上定居,如平民一般,過了兩年恩愛的日子。
“但是...”夏奇頓了頓。
司璃左手撐着頭,右手手指無意識摩擦着。
聽到這裡,她突然冷笑一聲。
今日紅線魔女突然發狂時的話浮現在耳畔。
負心漢!
癡情女!
但是什麼再明顯不過了。
又是老生常談的事情了。
佩金接過夏奇的話說道:“但是,突然有一天,那個海賊說要重新出海。”
紅線魔女,也就是芙蕾雅·絲蔻,跪在港口苦苦哀求了他一天一夜。
但是,海賊還是抛棄她,出海了。
原本這也沒什麼,芙蕾雅·絲蔻隻是失魂落魄的留在島上單相思而已。
她回不去王室,與男人恩愛期間整日圍着男人轉,也沒有交到别的朋友。
成日裡隻能待在兩個人居住過的小屋裡,守着男人留下的東西又哭又笑。
直到又一個兩年後。
那男人居然又回到了這個海島。
芙蕾雅·絲蔻知道這個消息後,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直奔碼頭。
她在碼頭上見到了朝思暮想了整整兩年的男人。
可男人身邊卻站着另一個女人。
兩年的單相思換來的是赤裸裸的背叛。
這一刻,芙蕾雅·絲蔻徹底瘋狂,她想要殺死男人身邊的女人。
那男人卻護着身側的女人,不僅當衆羞辱了芙蕾雅·絲蔻,還打了她。
男人帶着新歡在紅線島定居,每天帶着新歡出門逛街。
芙蕾雅·絲蔻就遠遠跟着兩人,看着兩人恩愛,變得越來越扭曲。
白天,她找機會刺殺女人。
晚上,又會在男人家門前苦苦哀求男人回心轉意......
直到有一次,芙蕾雅·絲蔻真的傷到了男人的新歡。
男人一氣之下将芙蕾雅·絲蔻打的奄奄一息,扔在了城外的垃圾堆上。
從那以後,芙蕾雅·絲蔻就消失了。
所以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的時候,她又奇迹般的出現在了小島上,身上纏滿了紅線。
她好像獲得了一種神奇的能力,可以随意操控那些絲線。
徹底陷入瘋狂的她用絲線将男人和新歡吊在港口示衆,讓紅線一寸一寸勒進他們的皮肉裡。
據說,最後被活活勒成了肉泥!
佩金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後來,她就開始給島上的人亂牽紅線。”
“最開始隻是恩愛夫妻,後來是随便看到行人就開始牽線...”
“現在是...隻要進入這個島上,就會被牽線...”
聽完貝波、夏奇和佩金的話,羅唇角勾出一抹嘲諷。
隻是個被抛棄的女人在發瘋而已。
“這個紅線魔女也是怪可憐的。”夏奇感歎。
“是啊,那男人實在是有辱...”
“當!”
羅身旁傳出一聲響聲,打斷餐廳中的說話聲。
衆人的視線看向羅的身旁。
司璃一頭栽倒在餐桌上,額頭磕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司璃!”
伊卡庫連忙伸手去扶她,手掌觸碰到她的臉,驚呼一聲:“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