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酒吧經理滿頭大汗地來到包廂向季雨桐請罪。
經理稱酒吧監控絕不會外洩,外面那些個疑似狗仔的人也已經删了照片打發走了。
季雨桐總算擡頭又看了王翰坤一眼,像是想起來包廂裡還有這麼一個人。
“我知道,出了這扇門你還是會混得很好,畢竟你這副皮囊在,總是會有有錢的傻大姐照顧你的生意。”
“但是,别再來我面前礙眼了,”季雨桐甩開王翰坤的手,推開了包廂門,“聰明的話,自己找個理由,今天晚上就辭演吧,不然,我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回去的路上,季雨桐給向晚回了電話。
“你和王翰坤什麼時候分手的?”
她開門見山。
剛剛在酒吧裡聯系向晚時,季雨桐已經從向晚口中得知她分手的事情。
明明不久前向晚專程來探班時,他們還甜甜蜜蜜的,向晚渾身散發着粉色的泡泡,幸福得好像就差第二天跟王翰坤去領證了。
這麼快,愛情的甜美與喜悅都化作泡影。
向晚用三言兩語将之前捉奸的經曆同季雨桐形容了一遍,越回憶越憤憤不平:“分手之後他騷擾我也就算了,怎麼還拎不清想勾搭你。”
還不待季雨桐說些勸慰的話,向晚開始罵自己了:“是我眼瞎,和這樣别有用心的渣滓談戀愛。”
以往向晚的戀愛都算得上好聚好散,唯獨這一次,分手了還惹得一陣惡心。
“好歹現在分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聽季雨桐這麼一說,不知怎的,向晚的腦海裡竟浮現出謝思加的身影。
向晚吃了一驚,有一種被下了蠱的錯覺。
不得不說,謝思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工作上的聰明果決可以是表象,可在平日相處的細節裡,向晚能看到她面癱臉下的溫柔與耐心。
對向晚來說,謝思加還像一個謎題。
除了知道謝思加出國回來後憑着一己之力創建了雲啟外,向晚對這個人的前半生一無所知。
一直以來,她們是合作愉快的的工作夥伴,也僅限于此。
但自從那天向晚在謝思加家裡醒來後,向晚忽然覺得自己不對勁了——望着謝思加的安靜睡顔,她的心裡竟起了漣漪。
大膽無畏的向晚,頭一次畏畏縮縮。
“其實我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忙。”
季雨桐将向晚從越走越遠的思緒裡拉回。
“什麼事?”
自從知道裴若初和父親的交易後,季雨桐也一直想私下調查當年母親被殺的舊案。
苦于人脈有限,這些天,季雨桐想來想去也沒想好找誰。
眼下這通與向晚的電話倒給季雨桐提了醒,或許,她能找向晚幫忙。
“能幫我打聽一下裴賜年的近況嗎?”
秋日的天空,純淨而高遠,時有鴻雁掠過高聳的林木,更往南而去。
車窗隔絕了外頭森然的寒氣,白霧漸漸攏上透明的玻璃,模糊了窗外風景。
裴若初捧着一杯熱美式,将買好的另一杯遞給季雨桐。
“看你臉色不佳,沒睡好?”
季雨桐含糊地“嗯”了聲。
昨晚發生了太多事,她失眠到淩晨三點。
“是因為王翰坤嗎,”裴若初看到了王翰坤因病辭演《相逢》的消息,她問,“發生什麼了?”
約莫零點左右,王翰坤在社媒上宣布自己因病将休息一段時間。這則聲明沒濺出幾滴水花,畢竟王翰坤壓根沒什麼粉絲基礎。無人在意他有什麼病,還拍不拍戲。
隻有涉及到的利益相關方才會關心事情的真相。
看到聲明的時候,季雨桐忍俊不禁。
她覺得王翰坤該去看看腦子。
隻是眼下她面對裴若初,卻不知該如何把昨晚發生的事詳盡地說一遍,畢竟,王翰坤當時打算用來交易的籌碼恰是關于裴若初的事。
況且,王翰坤說的話,像一粒炸彈種在了季雨桐心裡,不知這顆炸彈會不會爆炸,又威力如何。
最終,季雨桐閃爍其詞:“或許是他貪心不足蛇吞象。”
裴若初思索一番,猜測道:“和我有關系?”
“你怎麼知道。”季雨桐睜大了眼睛。
“普通的原因,你大概不會瞞着我。他說我什麼了?”
季雨桐索性一五一十把昨晚的經過交代。
裴若初聽完,扯出一抹笑:“他倒是挺會想,要是我沒有下意識後退一步,恐怕如今受得便不僅僅是這點傷了。”
季雨桐也反應過來,當時千鈞一發,裴若初再怎麼大膽,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何況,她根本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季雨桐擡起頭,看着裴若初的眼睛。
一切如常。
“王翰坤所謂的看到我和小江之前在交流,應該是我們商量拍攝的時候,還記得嗎,我當時說花窗的光線不好,還說要再架一個機位。”
季雨桐記得。
她心裡的疑慮已消了大半。
是攝像機的吊臂沒固定好,支撐不住二十多公斤重的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