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直面那冷氣的貓眼男人倒是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隻是有些猶豫的問道,
理應隻是莫名被波及的他,莫名就覺得那隐藏在話語中的怒氣有一部分來源于自己,
“是因為我也可能在那張名單上嗎?”
也許是因為自家的幾位同期太過于關注眼前教官的原因,連帶着諸伏景光都被影響了,要不然眼前這位明明是連沒說過幾次話的副教,為什麼會覺得下意識的熟悉,
就像是突然擡眼看見了圍牆上的貓咪,因為有着與老家院子裡的同類有着類似的皮毛,便無緣無故的親切起來,
總覺得從那冰冷的怒氣中讀出什麼的諸伏景光下意識的追問,
“你是在……擔心我?”
先别管其餘幾位警校生臉上各異的表情,面對這有些唐突的疑惑,面色不變的少年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垂下眉眼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了,
“……呐,小唯,”
看着完全沒有回答這問題意思的少年,抿了抿嘴角的萩原研二少見的顯露出些躊躇,他再一次的呼喚出那個過于親近的稱呼,深紫色的瞳孔裡倒映出那熟悉的綠色眼眸,
“我……”
然而,他剛開口就被一旁的響動打斷了,蘇醒過來的女孩兒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在看到躺在旁邊毫無聲息的外守一後,露出了幾乎驚恐的表情,
“沒死,”
順着聲音看去的草香唯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一大老爺們,沒那麼脆皮。”
“倒是你,”他向着女孩兒招手,示意她過來,“感覺不到嗎?”
“‘獵物’的狀态?”
“……”沒有回應的女孩兒将外守一護在身後,滿臉敵視的看着他,完全沒有搭話的意思。
“我可不是你應該防備的對象,”依舊對着女孩兒伸出手的少年歎息般的說道,
“冷靜下來……”
“我不是給你‘許可’了嗎?”
似乎是這句話有什麼魔力,感受到什麼的女孩兒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過來,你也不想就此消散吧?”
這次,他成功了,一臉謹慎湊過來的女孩兒,像是從人類手裡讨食的流浪狗,
即使因為抑制不住自己對食物的渴望,小心謹慎的靠了過來,臉上卻還是下一秒就會被人踢上一腳的恐懼。
保持自己姿勢不變的草香唯耐心的等待,直到眼前的女孩兒如同電視屏幕接觸不良般閃爍的身體穩定下來後,才收回了手。
僅僅是指尖相搭的接觸瞬間斷開,卻又在下一秒重新連接,
一把抓住草香唯手的女孩兒低垂着頭,死亡退卻後恐懼終于變得清晰起來,
“謝……謝謝……”
透明的水滴滴落,卻在碰到少年皮膚之前消散在空中。
“想謝我的話就别哭了,”做出這堪稱冷漠回應的少年抽回自己的手,
“你這不是很清楚嗎,為什麼還要做這種蠢事?”
他撫上自己幹燥的手背,上面沒有一絲的水迹,
“現在的你,連這麼一點脫離本體部分的拟态都維持不了,呵,搞什麼父女情深。”
“假貨就要有假貨的自覺。”
“喂!”這過于苛刻的話語,讓原本在一旁默默圍觀的伊達航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諸伏景光攔了下來。
他看着扯住自己衣袖的同期搖了搖頭,上挑的貓眼裡寫滿了不贊同,接着環顧四周。
左邊的降谷零自顧自的擦拭着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但那抿緊的唇與越來越亂的金發,都表明了他現在的内心不如他表現出的那麼平靜。
而坐在諸伏景光一旁的松田陣平,看起來倒沒有那麼難懂,隻是表情嚴肅的看向對話的二人。
至于離這風波最近的萩原研二,側對着他的身位讓伊達航沒法看清他的表情,半長的黑發完全遮蓋住了主人的面容,
但伊達航卻莫名覺得,那雙深紫色的雙眼裡大概隻倒映出了一人的身影。
事實卻也如此,專注的看着眼前人的萩原研二,看着少年斂下的眼睑與似笑非笑的嘴角,
那輕聲的感歎,居然讓他那刻薄的話語聽起來有了幾分憐憫的意味,
“不擇手段的欺騙——”
“殘忍卑劣的竊取——”
“被發現的話,像陰溝裡老鼠一樣狼狽的逃竄,”
“死掉的話,就去換另一個獵物,”
看向女孩兒的草香唯,殘忍又直白的說出了她拼命想要遺忘的事實,
“這才是你該有的生存方式,”
“為什麼要和‘食物’産生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