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趴在他頭上的白色生物從空中跳下,和不知何時醒來的女孩兒向前方跑去,與轉身離去的少年一同走向了下山的方向。
茂密的山林很快就吞噬了他們的身形,安靜下來的洞口靜谧的就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昨天的一切就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
無法抑制的不安突然襲向了他,快步走到自家幼馴染身旁的松田陣平問道,
“他說了什麼?”
“啊,是小陣平啊,”将目光從山林中收回的萩原研二,看起來倒是心情不錯,他撫摸上那朵紫花柔軟的瓣葉,一滴露水從花蕊中央滑落,
“看樣子我們的特殊課程要提起結束了哦。”
因為昨日的大雨,本就是因為今年的雨季提前,所以才跟着提前的特色課程還是中途停止了,
為了防止突發的洪水造成不必要的意外,守在山腳的教官們趕着清晨的好天氣,及時發射了代表課程停止的信号彈。
一個小時後,沒完成任務的警校生們陸陸續續的回到山腳,坐上了返回警校的大巴,
與來時鬥志昂揚的熱烈氣氛不同,晃動的大巴裡彌漫着詭異的沉默,
而在聽完他們簡短的彙報後,承擔起護送犯人任務的鬼冢教官,則僵着臉将這群不省心的問題學員趕到了大巴車上,
就在這一夜未睡的五人,快要順着汽車颠簸的節奏睡去時,車内的沉默被人打破了,
“呐,我說……”
一位看起來極為狼狽的男同學僵硬的開了口,“這次的特殊課程果然……很奇怪吧?”
“與其說是課程奇怪,不如說是那些‘旅人A’太離譜了吧?”
坐在他身後的一位女生幽幽的接上他的話後,突然崩潰的般的捂住了臉,
“你知道我遇到了什麼嗎?!屍體啊!屍體!一個滿臉是血毫無呼吸的屍體出現在警察面前,我當然是去尋找線索!”
她語速極快的低吼,那極高的聲調卻幾乎都破了音,
“結果就在我找完線索開始推理的時候,那個屍體突然就坐起來了!”
猛地擡起頭的女性,面目扭曲的重複了一遍,
“他突然就坐起來了!!!”
“我心髒TM都快吓停了,那個‘屍體’居然對我說!”
“我!沒有!對他!合掌默哀!!”
回憶起那張毫無表情但血呼啦差的臉,與那不知是什麼東西制成的腦漿,滴落在她手上時的觸感,這位深刻體會到化妝師可怕的女生,激動的聲音裡帶着不容忽視的哭腔,
“頂着滿臉的腦漿的‘屍體’告訴我要尊重死者!”
“這是我第一次碰屍體!”不知是氣的還是吓的,手指都還在顫抖的女性又重新将臉埋了回去,
“天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忍住恐懼和不适在他身上繼續尋找線索的!”
“然後,那個人還将我們搜尋線索的手法,和推理的漏洞批判了個遍,”
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的同伴,回憶起當時從腋下拿出彈力球的男人那可恨的嘴臉,不禁用麻木的眼神說出了難以實現的願望,
“啊,好像揍一頓那位前輩啊。”
“……我遇到的‘旅人A’一開始倒是很親切,”短暫的沉默後,那位率先開口的狼狽男人開始講述起他的故事,
“我們相談甚歡,但就在我們快要到山腳的時候,他突然拿刀捅了走在前面的我,”
“是彈簧刀,”和他一組的另一個人接上了話,他身上是與之一樣的同款淩亂制服,
“在偷襲成功後,他狠狠和我們每個人過了幾招後,開始嘲諷我們身手怎麼這麼差,還對來曆不明的人放松警惕,居然将後背露出來以後肯定死的很快。”
“當場就給了我們組不及格的評分。”
推了推鼻梁上眼鏡的男人咬牙切齒說道,
“那時候,我是第一次這麼懷念之前的擒拿課。”
“我這邊的‘旅人A’倒是很普通,隻是狠狠的刁難了我們一路而已,”
又一個看起來極為憔悴的學生接上了話,“雖然最後完成了任務,但我完全開心不起來,”
“一想到以後可能,真的會和這種蠻橫神經質欠揍到極點的市民打交道,我就覺得胃疼。”
他神情麻木又悲傷的說出了發自靈魂的疑惑,
“我們的未來居然是那種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