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雙殛之丘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可以說是混亂不堪。
華盈從未見到如此混戰之景,數十位隊長聯手禦敵,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鬼道長也一齊出動,甚至就連活在百年前的傳說中的四楓院夜一都現身于屍魂界,與碎蜂隊長一起将藍染抓了起來,然而即使是面對着這樣龐大的對手陣營,卻依舊讓藍染逃脫了。
那也是華盈第一次見到在教科書裡才看見過的“反膜”。
據總隊長所說,那是一個被隔絕起來的世界,在那道光降下的瞬間,他們就再也無法觸碰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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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染利用反膜逃去了虛圈後,四番隊的救護部隊才大規模地趕來。
此時已到了瀞靈廷的黃昏之時,烈日不似方才那般晃眼但仍舊灼熱,雙殛之丘上光秃秃的一片,沒有任何遮擋物,像是完全置身于了這漫天紅霞之中,所有人的身影都被描摹上了一層金邊。
“二班和三班負責朽木隊長,七班和十、十一、十三班分别加入狛村隊長的治療,阿散井副隊長到第六階段施術完畢,八、九班進入移送準備!”
“拜托大家了!”
伊江村三席在場地内有條不紊地指揮着各個救護班進行施術,整個雙殛之丘上到處都是跑來跑去的急促腳步聲。
華盈癱倒在朽木白哉身邊,驚魂未定地看着湧過來了一批四番隊員,将近乎昏厥的朽木白哉放平躺好,并覆上了平和的綠色光芒為其治療。
他的身上全是血,昔日裡整潔無暇的白色羽織也被染得通紅,華盈分辨不出他此時是否尚有意識,那雙藍紫色的瞳孔微睜着望着她,眼裡卻好像沒有分毫聚焦。
“華盈六席,我來幫您檢查一下傷勢吧。”
正當華盈垂眸時,一個四番隊員彎下了腰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她。華盈回過神來,很沒有力氣地搖了搖頭,将斷裂的唳泉拾起,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沒有受傷,費心了,還請先救治朽木隊長。”
“大哥……大哥!”
露琪亞在一旁焦急地呼喊着,被左右兩位四番隊士攔下,華盈看了看她,離去,卻被一旁傳來的聲音叫住了:“喲!”
“看來這些年相當勤勉啊,都當上六席了。”
華盈扭頭,看到志波空鶴插着手,咧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表情很酷地逆着光看着她:“好久不見,華盈。”
她的心中突然救翻湧起了很強烈的懷念。
在海燕離世後,空鶴繼任了志波家家主,華盈也很快加入了十一番隊。家主的日常工作繁重,華盈在十一番隊裡摸爬滾打也分身乏術,以至于今日,才算是她們闊别了四十載的故友重逢。
雙殛之丘殘陽如血,華盈低頭笑了笑,強忍着眼裡的淚,說:
“好久不見,空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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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聽說旅禍中有人使用煙花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你來了。”
華盈仰起頭,将被風吹亂的散發撩至耳後:“那樣嚣張地突破瀞靈壁,也就隻有你能想得出這樣的辦法。”
“啊,用炮彈攻進來确實是我的主意沒錯啦,不過跟着一護他們進來救人的不是我。”空鶴伸出大拇指,略帶嫌棄地指了指華盈第一天遇見的那個站在一護身邊話很多的男人,“用煙花去炸人的是岩鹫啦,岩鹫。”
“岩鹫?!?!???!”華盈聽完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空鶴指的方向,又看了看空鶴,在空鶴痛心地點了點頭後,才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岩鹫身上,“他是岩鹫?????他怎麼長得這麼………………大了?”
明明上一次見時候還是個連她腰都夠不到的瘦小屁孩子……如今怎麼……
華盈很微妙地遠遠打量了一眼岩鹫,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正當她們在談話時,卯之花隊長駕着巨大的鳐魚從遠方趕來。
作為最早發現藍染陰謀的幾位死神之一,她在清淨塔居林為日番谷隊長和雛森副隊長做了急救,等到情況穩定後才趕來雙殛之丘。
雙殛之丘的情況同樣慘不忍睹,伊江村三席跟在卯之花隊長身後彙報了大緻情況後,根據判斷,卯之花隊長來到了傷勢最重的朽木白哉身旁。
“真是亂來啊,朽木隊長。”
白哉的嘴唇動了動,華盈在遠處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但下一秒,卯之花隊長就擡頭對一臉自責地被按在一旁的露琪亞說:“朽木露琪亞,到這裡來。”
“朽木隊長在叫你。”
“……”
看到露琪亞在微怔後走上前去,與朽木白哉交談了起來,華盈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然而這一切被空鶴盡收眼底。
“這怎麼回事?”空鶴用嘴努了努白哉所躺的方向,“你們不是和好了嗎?”
華盈瞪大了眼睛:“哪有??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空鶴平靜地看着她,“不是把你抱得很緊麼?要不也不能挨那一刀。”
“……”
華盈被空鶴的直白語言說得滿臉通紅,但望向那邊交談的二人,她也知道自己作為知情全貌者,不應該和空鶴下同樣的判斷:“那是他想救朽木露琪亞。要不是我不識好歹地要去擋神槍那一擊,朽木隊長也不必咬牙硬救兩個人。啊啊,勒得我都呼吸不上來了。”
說完,華盈故作輕松地用手掌扇了扇風,心虛地将視線從空鶴的眼睛上移開。
她撒了謊,朽木白哉将她護在身下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勒到她,相反,那個擁抱完整地把她包裹在身下,溫柔又果斷。
華盈無法否認的是,那一刻她的心,比她的嘴更加誠實,在她的胸腔裡猛烈地跳動着。
“對朽木白哉的事,還心懷芥蒂嗎?”
空鶴皺起了眉,看到華盈嘴硬的樣子,忍不住說:“怎麼回事,感覺你到現在還是超在意他的啊。”
“我沒有!”
華盈氣急敗壞地否認,但空鶴始終是那一副怎麼也不相信的樣子。說到最後,她認命地附和道:“好好好,沒有就沒有吧。不過再怎麼說,人家就算是順便的,也好歹把你給救了,之後有空的話,還是去道個謝吧。”
華盈低下了頭,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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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十三番隊。
“這些是我們隊長差我送來的謝禮,說是感謝浮竹隊長對露琪亞的維護。”
夏子一大早就接到了朽木白哉的私人請求,提着大包小包幫忙送到了十三番隊的雨乾堂。
浮竹隊長自那日在雙殛之丘上參與了抓捕後,身體又有些抱恙,為表感謝,白哉在聽說了消息後于貴族專屬的中央施藥院開了方子,送去了一些補品和藥材。
“我們隊長重傷未愈,不便親自前來,因此拜托我幫忙運送,希望浮竹隊長見諒。”
雨乾堂内煙霧袅娜,浮竹在病榻之上咳了幾聲,連忙把夏子請了起來:“快别這麼說,城山九席。請代我轉達對朽木隊長的謝意,朽木是十三番隊的隊員,維護自己的部下是我應盡的責任,是朽木隊長太客氣了。”
“是。”夏子恭敬地朝浮竹鞠了一躬,“那浮竹隊長請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擾了。”
浮竹虛弱地笑了笑,對守在一旁的小椿仙太郎說:“仙太郎,麻煩去送一下城山九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