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爸爸媽媽還是對你有點愛意的,不然就不會在你三番兩次‘虐待’我的情況下,你依舊還能住在這裡。”
“二哥,你也很好奇吧,爸爸媽媽對你還有多少愛意。”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自顧自地進來,又自顧自地離開房間,從頭到尾隻看了池書野一眼,說了一堆狗屁不通的話,好似完全不在乎他會如何反應。
池書野琢磨片刻池昔年話中話,簡單地翻譯過來就是: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趕出池家的。
鸠占鵲巢的人竟如此猖狂,不過想想昨晚這家所有人都在維護池昔年的樣子,這份猖狂還是有底氣的。
接下來的兩天,池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忙着準備小少爺池昔年的兩天後的生日宴會。
全家就池書野一個閑人。
他不能走出房間,一日三餐由傭人送到房間,他住的房間雖然比不上他弟弟池昔年的寬大奢華,但麻雀雖小,五髒卻俱全。
閑着也是閑着,少爺把房間上上下下都探了個遍,通過這個小小的房間了解他原本的主人。
這天晚上,沒到晚飯時間,房門卻被敲響。
池書野打開房門,隻見池家的王管家站在門口,臉上擺着猶如鑲嵌上去的笑臉:“二少爺,老爺在書房請你過去。”
他點點頭,關上房門,跟着管家走,走過回廊轉角的時候,兩個女仆正在背對着他們低聲讨論着什麼。
“聽說這次的生日宴跟二少爺有婚約的那位翟家家主也會過來?”
“聽說是的,不過看老爺跟夫人的意思,是要想将小少爺嫁過去。”
“做北方榮城最大家族翟家的家主夫人,家裡寵愛小少爺,肯定是想讓他嫁過去,不過......”
不過什麼沒說完,就被一聲咳嗽聲打斷,王管家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雇你們來是讓你們聚在一起聊八卦的嗎?”
兩位女傭吓了一跳,轉過身發現平時低眉順眼的二少爺正饒有興趣地盯着她們,又是一驚,趕忙行了個禮,匆匆離開了。
池書野盯着她們倆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著裡幾個關鍵的人物他倒是知道一些相關的事情,隻是名字對不上臉,比如他的未婚夫翟一箫,北方翟家現任家主,他倆的婚姻是兩人的爺爺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定下的,他知道翟一箫非常喜歡他的弟弟,也就是池家現任小少爺池昔年,卻非常讨厭他,具體原因不祥。
嗯,這個未婚夫。
害死他的頭号嫌疑人。
池書野微微彎唇,感覺也是可以好好玩耍的對象呢。
來到書房,王管家敲了一下門。
“進來。”
王管家替他推開門,略微一施禮,先行離開。
走進書房,現任池家家主池仲天坐在死寬的書桌後面,見他進來絲毫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好像把他當做了空氣。
敵不動,我不動。
池書野乖巧地站在一旁,等着對方先開口。
良久,寂靜的空氣被毫無情緒的聲音割開:“先說說,你這兩天都反思了什麼。”
那天具體的事情他不記得,跟送飯的傭人陸陸續續打聽到的,大概就是他為了奪回應該屬于他的生日宴,将有幽閉恐懼症的池昔年鎖在了倉房裡,導緻後者差點窒息而死,還好大哥發現得早。
要說具體反思了什麼,池書野反思了他作為一個絕對具備良好素質、良好教養的十好市民,會做這麼殘忍且缺德的事情嗎?那必是不會的。
至于原主,在他對他有限的了解裡,也必定不會。
原著的池書野,用一句話來說,就是三棍打不出一個悶響,對于這個弟弟可謂是千依百順,甘做陪襯,隻要弟弟開心。
因為他知道,隻要弟弟開心,那麼全家人就都會開心。
當然,這個家人不包括池書野本人。
可惜有些人,貪心不足蛇吞象啊,一心隻想把他這個真少爺趕出池家,他當然不介意陪自己的弟弟好好玩玩。
“怎麼,以為好吃好喝地供着你關了兩天,你就覺得自己沒錯,完全沒反思?”
“不是的,”池書野即答,“我知道錯了,隻是我剛在想,爸爸你平時工作這麼忙,我既然還做出這些事讓你煩心,兒子實在是太不孝了。”
池仲天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平時要麼不吭聲,要麼隻管窩囊認錯的兒子,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體己話來,語氣難得地柔和了一點:“既然你認識到錯誤了,這一次的事情對年年造成的傷害不同以往......”
“這樣,你在明天的年年生日宴上當衆給年年道個歉,隻要你願意,這個事就這麼過去了,怎麼樣?”
難怪在他零碎的記憶中,池昔年對這種服軟的方式屢試不爽,效果倒是立竿見影。
池書野乖巧點頭:“我知道了父親,明天我會跟弟弟道歉的。”
池仲天見他态度喜人,不由得贊同地點點頭,語氣更柔了一些:“阿野你要時刻謹記,你是哥哥,應該多愛護弟弟一點,而是年年是我們收養的,他小時候在孤兒院過得很苦,現在......不能讓别人說我們池家厚此薄彼,你懂爸爸的意思嗎?”
池書野心裡隻覺得好笑,池昔年在孤兒院過得很苦不是他造成的,結果卻要他來承擔,實在是......很有意思。
他點頭:“我懂,就是父親您有這樣的大愛,我們池家才會越來越好的。”
池仲天顯然對這種奉承的話語很是受用,讓他不用關禁閉了,晚上一起吃飯。
池書野站在玻璃窗前,抱手看着花園裡來來回回忙碌的傭人,不禁微微勾唇。
翟一箫,明天你可千萬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