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走出去,走到偏南的地方去就沒那麼冷了,凍瘡和結霜也會緩解。”
李祝酒說完一扭頭,正好對上賀今宵帶着笑的、亮晶晶的眼睛,他頓時有些惱怒:“你笑個屁,愛聽不聽。”
賀今宵有些冤枉:“我聽得可認真了。”
“你閉嘴,我要睡覺了。”賀今宵這個狗逼笑得那麼開心,指不定拿自己當樂子呢,李祝酒恨恨地想,繼續和冰冷的被窩作鬥争。
“别呀,别生氣,你說的我都聽着,并且覺得在理,反正也睡不着,咱們再聊聊怎麼辦呗。”
賀今宵見人生了悶氣,好言好語地哄着勸着,隻可惜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還是背對自己,并沒有絲毫轉過身的意思。
“老大~”
“酒哥~”
“晏大人~”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的賀今宵坐不住了,整個人裹着被子滾到李祝酒身後,察覺到動作的李祝酒一扭頭,兩人正好面對面,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卧槽,賀今宵你tm是不是有病?”李祝酒皺起眉,猛地往後退開,把距離拉遠。
“好了,别生氣了,我真沒笑,我就是覺得你說得太對了。”賀今宵又湊近一點點。
“停!你再過來一寸我就踹了。”
“好好好,我不過來,咱們繼續讨論呗,你看我一個冒牌将軍哪裡懂這些,咱們兩個臭皮匠出點搜主意抵半個諸葛亮試試也行啊。”賀今宵見人心情好轉,帶着些讨好地哄。
“你才是臭皮匠,你全家都是臭皮匠。你是主帥,你沒主意關我屁事。”
李祝酒話音剛落,賀今宵又開始了:“酒哥~”
“你說話能不能正常點,賀今宵你是不是嗓子眼卡痰了?”
李祝酒吐槽完,那人終于安分,他這才勉強繼續讨論剛才的話題:“我們沒有主意,别人有主意不就好了,我們是冒牌的,張寅虎可不是,那可是正牌的,打過仗,出生入死的将軍,咱們把他拉來問他不就好了嗎?賀今宵你腦子不能動就摘下來當球踢算了。”
後者笑盈盈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啊,那真是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那就睡覺,明天找他商量就是。”李祝酒說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賀今宵:“滾你床上去。”
“天太冷了,老大我們擠擠吧。”
“我的拳頭不同意。”
“哦。”
次日一早,李祝酒又是被凍醒的,他默默吐槽,這天兒也太tm冷了。
出了營帳,一切照舊,操練的操練,燒飯的燒飯,四喜正蹲在火堆邊烤。
見李祝酒出營帳,四喜一下站起來:“少爺,怎麼不再睡會兒,水還有一下才能燒熱呢。”
“太冷了,睡不着,起來烤烤。”李祝酒邊說邊走到火邊,挨着四喜坐下。
剛坐了沒兩分鐘,就瞧見張副将從面前一晃而過,他趕緊叫住人:“張将軍,過來一起烤火嗎?我有點事想問你。”
聽到喊聲,張寅虎扭頭沖人點頭示意,随後上前:“晏大人請問。”
行軍以來,顧将軍不僅和昔日死敵晏大人同乘一輛馬車,同睡一個營帳,甚至還經常湊在一起看書,張寅虎一開始還以為将軍為了惡心晏大人什麼都幹的出來。
漸漸地,他發現以往行軍都是和大家在外面吃喝的顧大将軍居然一路都是和晏大人單獨吃飯,甚至有時候在夥食裡挑出些好的吃食私藏着留給晏大人。
這還叫死敵嗎?張寅虎是個沒讀過書的粗人,不太懂。
反觀晏大人,明明官位比将軍低了幾級,居然經常對顧将軍呼來喝去,還直呼大名,而顧将軍非但不生氣,還常常都是笑臉相迎。
奇怪奇怪,張寅虎琢磨半天也沒琢磨透兩人,不過他知道,晏大人讨厭顧将軍是真的,而顧将軍視晏大人為死敵這個事兒怕是有待考究。
靜默的這一霎那,張寅虎腦海裡飄過了一百八十種想法,表面卻不動聲色。
而這些考量,李祝酒統統不知道,他也點頭回應:“将軍不是下人,你我畢竟同朝為官,這樣站着和我說話我不太自在,還是坐下說吧。”
“是。”張寅虎本是武将,也不拘禮:“大人想問什麼?”
李祝酒略微思忖,道:“是這樣,西南本就受戰火幹擾,百姓民不聊生,我們受皇上之命去平西南,自然是趕路要緊,但眼下士兵凍瘡和摔傷都比較嚴重,如果不想點方法,那接下來的行軍途中還會發生這樣的事,還會耽誤行程,我就是想問問将軍,以往遇到這樣的情形,可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解決一下?”
“這……”張寅虎深吸了口氣:“實不相瞞,往年隆冬,南北邊境也偶有來犯,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小偷小搶,從沒有過這麼大陣仗,今年這樣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