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着!幹什麼呢?”
還有幾個氣大的依舊不善地盯着一班班長,康竫過去一個個把人拖回來。
“二班的,全部跟我回教室。”
和許知廈比較好的幾個人扶她去校醫室,剩下人全被康竫盯着回教室。
有男生還在掙紮,“太慫了竫哥,太慫了。”
康竫一言不發把他推進教室,然後栓上前後門,打開所有燈,拉上所有窗簾。
康竫回到座位,拿水喝。他半年的說話量在今天用完了。
亭安斜着椅子坐,正在一瞬不移地看着他,眼睛還有點紅。
康竫沒說什麼,拿了本練習冊上講台,“自習。”他身體力行開始做題了。
亭安有點難受,他覺得康竫生氣了。
還有點羞愧。怎麼回事呢,二十二歲的人了,怎麼越來越沖動了,和十七八歲的同學們一起怒發沖冠?
他回想一下,覺得一切變化都是從重生前那場該死的面試開始的。
錯在queen vision,不在他亭安,不必内耗,等這一次的quenn vision發明出來,自會逼瘋更多人。
自習?
想屁呢。
沒幾分鐘,教室裡衆人就小聲地聊開了。
“韓利傷得很重嗎?”
“聽一班的扯,血都沒出就蹭破層皮。”
“一班blablabla……”
康竫歎了聲。
沒過幾分鐘,走廊外喧鬧了起來。
二班在裡面,幾個靠窗的同學掀開一點窗簾刺探敵情。
“燈關了,不要暴露,會顯得我們很猥瑣。”
“他們好像都要回教室了……好像挨趙晖罵了……趙晖早幹嘛去了?”
敲門聲在此時敲響了。
二班全體警惕了起來,幾人把掃把拖把握在手裡,圍在門後形成一個易守易攻之勢。
康竫根本攔不住。
有人把門栓勾開,緩緩打開,門後是劉經緯和去校醫室的一行人。
劉經緯:“幹什麼的?梁山下開客棧的?等會傑哥就回來了。”
康竫終于能把講台的位置還給劉經緯了。
他拿着練習冊下去,沒有回自己座位,直接在亭安旁邊、單心陽的空位坐下了。
二班人齊了,七嘴八舌地更是停不下來。
語言攻擊一班的。
轉述沖突當時前線情況的。
采訪許林兩位當事人的。
普及作弊謠言前因後果的。
……
隻有康竫和亭安這個角落,安靜得很。
亭安不敢說話,他怕康竫再來一個“你閉嘴”。
康竫也躊躇了好久,把練習冊的一角紙搓得起毛。
“等會,”他終于開口,“晚飯去吃什麼?”
亭安:“啊?”
康竫:“我看看你腿。”
亭安把褲腿撩起來,膝蓋上的結痂已經起白皮了,恢複得很好。
康竫說:“發生這種事,等下食堂肯定會很煩,我們出去吃。我帶你爬圍欄,回來打包一份給沈培風,我剛跟他說好了。”
他想得是真齊全……
亭安捂着臉,長歎一聲說:“我還以為你要生我氣。”
康竫:“不會。”
沒過多久陳傑也回來了,提着清補涼和炸排骨。
前排的同學又委屈又感動,“傑哥,你不在他們欺負我們!”
把食物分下去,陳傑坐在講台上一聲歎氣。
“我剛點完單,經緯就給我打電話了。當時很想退了,但是人家已經在做了,沒辦法啊。”
有人喊:“草民冤枉。”
陳傑說:“冤枉什麼,這就是一意外,誰的錯也不是。”
“可是一班說韓利毀容了,要去告我們。”
“人家确實傷在臉上,要抱有同情之心。咱們班不是也有傷員嘛,旁邊的同學這些天要多照顧一下。而且她們本意還是為了給班級争光,是光榮負傷,鼓掌。”
掌聲響了長長的一陣。
陳傑:“我在這裡跟你們說話,一班班主任肯定也在那邊說着呢。這事反正咱們是一點錯都沒有,還做得非常好,班委及時阻止了沖突,把影響最小化,鼓掌。”
掌聲。
陳傑:“每一個人都很棒,你們在全年級面前表現出了理智、大度、得體,比争一時的口舌之快好多了。鼓掌。”
掌聲。
陳傑:“此事到此為止。至少在我們班,不能借着這件事興風作浪,不要讓你們之前做的努力和克制白費。作弊這件事也是,年級室裡早就有關注了,本來想謠言一陣子沒人提也就過去了。這事也給我們老師一個教訓,不能糊弄,今天的沖突說不定也有這個内在原因。我和主任肯定會管的。以後你們在學校裡但凡有聽見說這種話的,不要起沖突,記下是哪個班的,來年級室找我、找趙主任。檢舉是公民的權利和義務,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