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要把任家人勸走幾乎不可能,亭安隻得回到康竫他們那邊,看着康竫給他打的滿滿一盤都是他喜歡吃的菜。
亭安決定打包走,回寝室吃。
但是單心陽按下了他,“慌什麼,就在這兒吃。”
任家三個人遠遠盯着亭安,路過的學生都不明所以。
亭安一聲輕歎坐下了。
康竫人高馬大,幾乎能擋住全部亭安的身形。
任家三個就在那邊很大聲地私語。
“這就是跟小星搞對象的那個?”
“嗯,看着不想好人。”
她們半點不覺得亭安應該有隐私,一邊對同性戀嗚呼哀哉,一邊完全不避人地大聲讨論。
亭安低估她們了,昨天還以為這事能吓她們一下。
讨論聲傳來并不清晰,但單心陽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什麼對象?你真的談戀愛了?”
亭安低着頭,不敢看單心陽,“沒有,誤會。她們想法很多。”
“哦。”他敢解釋單心陽就敢信。
弄得康竫半句話都不敢說。
單心陽又問:“你怎麼确定她們是找錯了,萬一真的是你的親人呢?”
亭安總不能說是經過了上輩子的驗證……
“她們家的孩子是在商場走失的。我記得我小時候一直在農村,沒有進過城。”
這個說法當然立不住腳,三歲的小孩子能記得什麼呢?都隻是模糊的印象,記事之後的心理暗示也可能篡改記憶。
單心陽好奇:“你還記得什麼小時候的事情?”
亭安想了想,“好像因為偷吃巧克力被揍過一次……”
三個人都邊吃邊聽着。
“還有,我小時候可能會飛。”
三個人:?
“這個畫面印象很深。我在飛,地上是一片鳳仙花,還有個人在裡面玩。”
沈培風說:“你有個姐姐。”
這一瞬間,亭安心裡隻有一句,誰在說話?
沈培風加入二班要三個月了,每天安靜地和他們同出同入。在教室時還能“嗯嗯哦哦”地應幾聲,到了食堂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不止是不語,他的舉止動作都無聲無息,有時候亭安懷疑他在修煉。這個人還非常地有眼色,會控制着自己吃飯的速度,保持每頓都在第三個吃完。他可能認為,這樣不會讓人催,也不會有沒東西吃又沒話講的尴尬階段。
乍然聽見這人的聲音,竟然有些不熟……
康竫接道:“怎麼說?”
沈培風的頭又往下淺了一段,可能在後悔自己為什麼開口說話。
等了十幾秒,他慢慢地說:“比較多孩子的家庭,三,三個以上,大人才會很放心,讓大孩子帶着小孩子。你有個姐姐,她帶你出去玩,然後把你挂樹上。”
亭安的眉頭疑惑地皺了起來。
沈培風繼續說:“不是哥哥,因為那個年紀的男生,有破壞欲。或者不會去花圃玩,或者是去挖土、捉蟲子、拔花。你一定經常被她挂樹上,她能一個人在花圃玩,還很愛護。”
竟然莫名地合理……
亭安說:“那我就更不是任如星了,他沒有姐姐。”
單心陽拍沈培風的肩膀,“你不怎麼結巴了啊。”
沈培風點點頭就繼續吃飯了,他需要加速一點。
果然轉班和遠離壓力源是有用的。
晏绮原本已經離校了,為了看住亭安,又臨時申請了這周末的留宿。
晚上她直接跑到高三二班門外蹲亭安下自習。
高三下晚自習已經是十一點了,亭安一出來,晏绮就打着哈欠跟上去。
她通知:“明天早上九點,去市醫院做基因鑒定。”
亭安說:“抱歉,我明早還上課。”
晏绮震驚:“周日還上課?你們不是放周日的嗎,你該不會是,不想去就騙我們吧?”
人怎麼能這麼氣人地說話呢?
“高二放周日,高三隻是周日不用晚自習。所以傍晚和晚上的時間我可以。”
老實說他比任家人還期待基因鑒定,早早做完早早擺脫這個烏龍。
上一次就是在鑒定前拖了一段時間,第一次鑒定結果又罕見地出了錯。是後來任如月和任如陽姐弟倆看他實在不順眼,私下又做了一次基因鑒定,這才把他趕出任家。
晏绮顯得很糾結,“可是舅舅工作很忙的,都說好了周日上午,你就不能請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