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指揮部溫思檀，申請實驗。”

第一句話摻雜着爆破飛揚的塵土和時斷時續滋滋作響的電流。

第二句話好像在一個空曠的白色房間裡敲碎寂靜般，語調冰冷，久久回響。

房間裡心跳檢測器的聲音一幀接一幀。

羅漠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冷汗早已浸透後背。

他四下看看，沒有異常，隻是一個夢。

編号01063…最高指揮部……

這些到底在哪裡聽過呢？

這些為什麼如此清晰，如此真實，就好像重複過無數遍爛熟于心。

他抱着頭苦苦思索。

有人小心翼翼敲門。

自己剛剛動靜确實大了點，把隔壁的溫思檀吵醒了。

“進來。”

門開了。

溫思檀探進一個腦袋。

“你做噩夢了嗎？”

“抱歉，吵到你了。”

“沒關系，需要我陪你嗎？”

羅漠掃視房間，不大，卻空曠得莫名心慌。

“你把枕頭被子拿過來吧。”

溫思檀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看來高興眼睛就會亮起來。

羅漠默默總結。

“我放這裡好不好？”

“好。”

乖乖地鋪枕頭被子，臉蛋紅撲撲的。

“最高指揮部溫思檀……”

那聲音如在耳畔。

未來嗎？

羅漠一驚。

在他躺下後，溫思檀主動伸手去關燈。

四周黑透了。

整個房間隻有二人的呼吸，黑暗中隐約能看出彼此胸膛起伏的輪廓。

“溫思檀？”

“我在。”

聲音打着顫。

“你想過，進最高指揮部嗎？”

“什麼？”

“政首所在的最高指揮部。”

“我，我不想去……”

“萬一呢？萬一你進去了呢？”

“那，萬一的時候再說吧。”

可以感受到他阖眼時睫毛顫動，似乎真的睡着了。

很規矩的睡姿，很平和的性格。

這樣的人會跟最高指揮部扯上關系？

羅漠自顧自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給自己錢的人不就是最高指揮部的嗎？

純粹混蛋。

他翻過身去，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

不管休戰期能不能有三十年，先把所謂和平過下去不好嗎。

良久，睡意襲來。

“實驗體各項指标正常。”

“實驗儀器各項數據正常。”

“檢查完畢，請政首過目。”

落地窗前的人肅黑制服，銀穗帽。

落落寡歡。

“實驗開始。”

他沒有回頭。

棕色頭發在陽光下折射出不一樣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