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街道,來來往往低着頭的人群。
跟烏城有什麼區别。
總指揮部就矗立在城中心。
和墓碑有什麼區别。
羅漠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還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痛得縮回了手。
他坐在公園的台階上,遠遠地眺望。
還有沒有什麼别的辦法,可以救救這裡?
開戰。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驚得他手指一抽。
不行,這樣和無視生命的東洛德斯克一樣,太糟糕了。
羅漠沒什麼别的情懷,他隻是不希望鮮血去染紅沒有意義的戰争。
不能換來和平和單方面挨打的戰争都沒有意義。
這也是當初邦白山選擇倒戈的原因之一。
再打下去,兩個洛德斯克會被坦勒坐收漁翁之利,說不定遠在對岸的費德賽維也會來分一杯羹。
分裂是保全洛德斯克獨立自主的手段。
畢竟坦斯戰役時,費德賽維就拒絕了他們的請求,支援軍隊給強勢的坦勒。
洛德斯克的分裂和這家夥脫不了幹系。
目前東洛德斯克的背後支援人就是費德賽維。好了傷疤忘了疼,背叛就是仇人。
羅漠擡頭,捏着葉子發呆。
天空中,一群灰色候鳥排列整齊地飛過。
順着候鳥的位置看下去,黑面包店正排着長隊。
黑色,灰色,非黑即灰。
真夠沮喪的。
羅漠起身,朝迪桑山脈的方向走去。
他天黑才回到指揮部。
八點多,不應該下班的。
但是宣發部人寥寥無幾,溫思檀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
沒有人在裡面。
他頓感不安,詢問留在宣發部的年輕女孩。
那女孩哆嗦了半天,說了一句三十四層。
宣發部确實是管宗教室的。
但是現在有一個大問題。
溫思檀信的雖然也是維德思特教,可他信的是維德特教派。
也就是東洛德斯克的教派。
尼拉經書他根本就沒有念過,白色鴿子叼着橄榄枝的圖案他根本就沒有畫過。
主戰派抛棄了這本經書,他們嘲笑這是懦夫的象征。
取而代之供着的是通體純金的盾牌和一把永遠上着膛的槍。
他們的尼拉沒有旋轉兩面,而是兩面參半,以善惡共面世人。
其實民間也沒有對兩個宗派作過多的區分,都供着。
他們也都每天念着經書,摸一摸槍口祈求安全,問一問失蹤的家人是否會回來。
但是這裡是最高指揮部。
在這裡,宗派不再隻代表信仰,它混雜着政治軍事色彩,顯得如此現實。
他需要馬上見到溫思檀。
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