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無聊了。研發部除了正常人之外還有一群瘋子,比較有意思。”
“瘋子?研究人體的?”
“對,瘋魔得要命。上次給最高指揮部送來了一份詳細的設計圖,你猜猜關于什麼的?”
“返老還童?”
“…怎麼不說長生不老呢。那份設計圖是關于機械心髒的。就是用金屬零件替代心髒壞死的地方,讓它重新運作。”
“聽上去好科幻。”
“是的。不過我翻了翻那份設計圖,非常詳細,就差抓個活人實驗了。”
“可是這個風險太大了。”
“所以邦白山沒有批準實驗,還把付傑他們罵了一頓。付傑這個人…你見到他就明白了,怪人。”
怪人。孤家寡人。
這是羅漠對付傑的第一印象和第二印象。
這人成天泡在實驗室裡,跟一副人體骨架和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各類器官相處。
胡子很少剃,頭發很少剪,衣服是常年不變的顔色和款式,洗到發黃。
其實不光是付傑,
整個研發部主打一個不拘小節,随心所欲。
這個部門的服裝永遠穿不齊。
所以肖雅從不踏入研發部的門,因為受不了那樣的随性。
甚至會在桌子上看到一隻拖鞋的随性。
牆面上滿滿的計算過程和公式,俨然是被當成了草稿紙。
從他們的垃圾簍裡随機掏出一個紙團,是羅漠最喜歡的遊戲。
有一次,他翻出了一張狙擊蒼蠅的小型座槍圖。他拿着這張圖,翻着付傑的零件庫,成功組裝了這個玩意。
然後整個研發部都圍過來瞧。座槍前後左右一通瞄準,打了一堆東西下來。
大家熱烈地鼓掌。
付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寫着玩玩,沒想到真有人去弄。挺好的,除了忘記設置目标對象。”
這件事讓羅漠郁悶了很久。
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去翻紙團玩。
車猛地一刹。
溫思檀以為到了,想解開安全帶。
被羅漠攔住了。
“擡頭看看。”
車前出現了一隊遊行的人。
車上的人穿着最高指揮部的衣服,帶着肩章,平靜地望着他們。
他們似乎嗅到了什麼,死死困着車。
司機拼了命地按喇叭,刺耳但無用。
“Life!”
“基本保障金!”
人們聲嘶力竭地敲着車窗。
臉上鮮紅得晃眼。
車窗被敲裂了。
“是你們選擇的分裂!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你們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一個挎着籃子的婦女扯着帶血的喉嚨喊叫着,籃子裡灰黃格子布下好像有什麼東西。
人群洶湧。
那塊布掉到了地上。
籃子裡是一個尚不足月早已咽氣的嬰兒,臉上帶着這次瘟疫的痕迹——爛臉紅斑。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這個嬰兒,尖叫了起來。遊行的隊伍見鬼了一般四下逃竄。
車前終于開出了一條路。
羅漠搖下車窗簾,示意司機馬上啟動。
那個婦女被人群擠倒,跌坐在車旁,籃子裡的嬰兒震了震。
“小心,不要壓到她。”
羅漠囑咐了一句。
溫思檀死死盯着地上籃子裡嬰兒的臉,手攥得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