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下次把牌給我記死了知道沒?今天一把沒赢,你難辭其咎!”
“是,是。”
何餘亞看阿薩臉色緩和下來,連忙找了借口溜走。阿薩看着他逃走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蠢點也好。
蠢點不用提防得那麼嚴。
蒙伽靠着牆,摸了摸臉。
薄薄的胡茬撓得手心癢癢的。
他看了看日曆,拿着剃須刀的手停在半空中。末了,又放了下來。
溫思檀的培養計劃曾讓邦白山和肖雅大吵了一架。
肖雅認為,培養溫思檀和往狼窩裡扔羊肉讓狼少點兇性是一個道理——南轅北轍。
邦白山第一次毫不猶豫地駁回了她的文件,并且反複強調這個計劃早已開始。
“我早就在做這件事了。”
“你什麼意思?”
“倒戈之前我就在培養他,要他為我效力,就必須承擔這樣的風險。”
羅漠走後的第二天,溫思檀就被邦白山送到了駐紮在山脈旁的軍隊裡。
除卻開會和一周一次的批文件時間,溫思檀不能離開軍隊半步。
他和其他兩個同為被培養者的人相處,學習費德賽維和坦勒的口頭語和手語。
體能訓練是家常便飯,擊劍馬術交際舞也還能說得過去,各類棋牌遊戲竟然也劃入了培養方案裡。
邦白山計劃的培養時間為六年。
六年後,隻有最優秀的人那個可以繼續活着,其他即刻槍斃。
說是這麼說,誰知道呢?
就像另外兩個人想不通溫思檀是怎麼進入這個計劃的,想不通他在福利院時怎麼會擁有最先進的通訊工具。
想不通他身處這一切能做到毫不懷疑。
這個怪怪的人讨厭白色的東西,左手無名指上戴着一枚斑駁的戒指。
溫思檀總是不停地寫着什麼東西,從不參與他們的話題。他似乎厭倦了說話,可是他每一門語言成績都是将近滿分。
尤其是費德賽維語。他學習得如此迅速,讓教學的老師啧啧稱奇。
他癡迷于文字,對數字一點都不敏感,甚至可以說是個數盲。
一次放松的時候,他們給溫思檀出了一道簡單的速記題。
包括八個複雜圖形和一行數字,還有三段看上去毫無關聯的話。
溫思檀在規定時間内靜靜地記憶着,然後把題目翻了過去。
最先下筆的是那三段話,寫出來一字不落;然後是八個複雜圖形,畫出來一模一樣;最後是那一行數字。
溫思檀的筆停在半空中,糾結半天,隻想起了前面三個數字。這三個數字就這麼歪歪扭扭地躺在了紙上。
這樣的缺陷讓他在各個領域都深受其害,除了文學。
文學像母親溫暖的懷抱,接納了這個不受歡迎的孩子。讓他總是在充滿青春豐富想象的花叢裡沉沉睡去,又恰好地在午夜時分醒來,收獲獨一份的靜谧。
烏托邦。
有什麼比烏托邦更能形容文學?
十八歲的溫思檀笃定沒有。
二十八歲的溫思檀卻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