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搖了搖頭,吹了聲口哨,愉快道:“吃飽了就請各位先行回去休息,稍後我們來玩下午的遊戲。”
溫思檀沒有注意到阿薩在說什麼。他仰起頭,好容易擺脫了玫瑰花醬的噩夢,發現穹頂上用豐富的色彩畫滿了人。
是的,畫滿了各式各樣的人,長着翅膀,除了戴着頭巾,其他什麼都沒有。
他愣愣地盯了半天,總結出來費德賽維寫實派藝術家居多,他們最喜歡的戶外遊戲應該是手拉手跳舞。
而且他們崇尚回歸自然。
他異樣的舉動不出所料被夏奧南注意到了。夏奧南沒想太多就擡起了頭,然後瞳孔地震。
這都畫的什麼啊?!
這家夥怎麼盯着看了那麼長時間?他是個變态吧?!不對,他就是個變态啊!
夏奧南克制住自己空空如也的胃,用理智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吐了。他把頭低了下來,深呼吸三下,然後狠狠敲了敲溫思檀的腦袋。
“别看了!”
“嗷!好痛!”
溫思檀下意識嗷了一聲,抱着腦袋緩了緩。他兇起來反駁道:“這是一種藝術!”
“我一直覺得藝術是種私密的享受,現在我更堅定了這個想法。這樣的東西隻适合挂在房間裡好嗎?”
“美好的東西需要分享。”
“那你當衆念念你那破日記?”
“…我突然認可了你的看法。”
“那就好。等等,你日記裡寫什麼了?!”
“……”
溫思檀沉默地攪拌着面前的玫瑰醬,假裝沒有聽到夏奧南後知後覺的追問。
溫思檀手記三:
接着上面的,親愛的,沒想到這次會談時間會這麼短。應該說,沒想到肖雅會對我這麼無語。
她問我付傑墓碑的選址。
墓碑?給他的科學立個碑吧,他并不喜歡岚城炸掉的指揮部的風格,灰白黑。
我很愉快地回答她,就在炸掉的指揮部旁邊,那一棵燒焦的小樹苗下。他的骨灰混在破舊工具箱裡,會成為樹的肥料。
她愣住了。意料之中。然後下意識說了一句這麼偉大的人怎麼落到了你手裡。
我喜歡這句話。
她不守規矩的話,就是一個完美的領導者,我會更欣賞她的。
你也是,對嗎?
“不發訃告我能理解,你确定不遷址?”
“人都死了,有什麼好挪來挪去的。”
溫思檀在燒了半邊焦黑的小樹苗旁蹲下,拍了拍新蓋上去的土,嘴角彎成一個不自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