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在賭沈達斯的事業心，成功了，沈達斯之後的身價會水漲船高，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但他絕對不會想到，沈達斯摳摳搜搜，一塊錢都得掰成兩塊錢花，偏偏這個時候格外視金錢為糞土。

“我還是之前的想法，我拒絕。”

他的答案讓陳末想不通。

“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做絕對是利大于弊，現在這樣朝九晚五的上班，你一輩子也掙不了多少錢，但是如果你現在把握住機會，我保證你的物質生活會比現在好很多。”

沈達斯每天都在餐廳吃飯，從來沒有使用過任何奢侈品，唯一被大家傳的神乎其神的富二代背景，陳末也知道其中原因。

雖然沈達斯确實很窮，但他現在的物質生活并不差，至少住在傅子寒的房子裡，很少有人會覺得自己過得清苦。

“你知道的，我信佛。”

沈達斯又開始扯淡了，他搬出自己的老話。

“以前我在寺廟住過一段時間，對物質并不看重，比起物質富裕，我更希望生活安甯不被打擾。”

陳末這次已經開始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偏偏沈達斯無比虔誠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此時二十三層的風景正好，午後的陽光照了進來，沈達斯整個人隐藏在光暈裡，忽然再次變得無比神聖。

陳末難得在心裡替他人擔心其職業規劃。

沈達斯很适合去演聖父這樣的角色。

對别人來說可能很難，但對沈達斯來說，他隻需稍微露出這樣慈悲聖性的目光，就能輕易拿下。

“是我覺悟太低了，抱歉。”

陳末鬼使神差說道，事實上這一刻，他好像掉入了圈套，不知不覺的，隻是單純的覺得沈達斯原本就是這樣無暇的人，善良不被世俗所困擾。

“這沒什麼，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當我們走完該有的路，就會知道路就在腳下，普通人的一生也值得被歌頌。”

“我會好好琢磨你這段話。”

陳末再次被沈達斯糊弄了過去。

好像除了傅子寒不按常理來以外，其他人總是輕易被他騙過。

要是陳末知道段季朔被他騙到一見到他就避如蛇蠍時，會不會後悔這兩次的無條件信任？

沈達斯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至少他的目的達到了，于他而言，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也不知道陳末用了什麼辦法，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再和他提這件事，沈達斯按照計劃完成最後一個創作，同時閑裡偷閑給自己請了三天假，加上周末一共五天。

這五天他都窩在家裡，三餐各吃一桶泡面，其餘時間都在家裡肆意發爛生長。

他需要這樣的放縱時間，與這個世界隔絕，不去和任何人交流，讓自己築起堅固的城牆，才有心思和力氣繼續往前走。

不然腳下的路，他可能僅僅隻能走到腳下。

有時候沈達斯很想爛在這片空間裡，與其像現在這樣困住一生，還不如到此結束。

但偏偏房子不是他的。

更要命的是，傅子寒對他很好。

沈達斯有時候讨厭他這樣無條件付出，但更多時候，他都在慶幸自己認識傅子寒，他在親情裡缺失的拼圖闆塊，在傅子寒這裡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