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陳定言沉迷密碼破解,用各種密碼幫同學寫情書,附上破解方法,這個業務很快就得到了廣大同學的關注。
住校生最缺的就是糧草,陳定言決定用零食作為交換物品,為方圓五裡的同學批發密碼服務,于是她擁有了大批的零食軍備。
當時學校裡收到情書最多的就是薛繁恩。
薛繁恩完全無視情書下面的各種署名以及其他來給他遞交情書的同學,某天午休大課間,他拿着一疊密碼情書找上了門。
他站在教室後門,人高馬大兇神惡煞地往那一站,就有同學自動變叛徒:陳定言,有人找你!
陳定言沒想到會被她的零食大軍背刺,她放眼望去,竟沒有一個人敢發言。
所有人都在看她。
陳定言自認倒黴,為了防止事态擴大,主動提出談判:周末見,到時候再說。
周末,吃了啞巴虧的陳定言信守諾言,準備把事情真相坦白相告。她在心裡組織語言:我錯了,我最近沉迷密碼破解,找不到人練手,所以我……
薛繁恩一句話徹底終結了她的語言能力,他别着臉不看她:既然都這樣了,高考結束交往試試。
陳定言就差以頭搶地。
後來,陳定言花了好幾個月,有時間就對薛繁恩輸出洗腦包。
薛繁恩終于忍不住了,他悶聲問她:我知道情書不是你寫的,但你就那麼讨厭我嗎?我那時隻是找了個借口向你告白而已。
陳定言遇到這種事反而嘴巴不利索了,隻會阿巴阿巴,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點啥。
總之薛繁恩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後來便沒再和她說過話。
是的,一句話都沒說過。
但在那幾個月的相處過程中,她也稍微了解了一點薛繁恩,所以多少還是對他有點好感的。
裴勉知問:“他肯定會來找你,你準備怎麼辦?”
陳定言試圖往樂觀的方向想:“都小時候的事情了,應該不會怎麼樣了吧?我看他現在也沒在和我鬧别扭了。”
裴勉知沉默。
陳定言也沉默。
事情都是她自己惹出來的。
她算是明白了,她要是改一改她到處拱火的習慣,或許人生會稍微平靜一點。
她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這次我什麼都沒說就逃走了,他估計又生大氣了,按照他的脾氣,一生氣就是很久,所以短期内應該不會再找上門了。然後下次見面,我再惹他生氣,他估計就一輩子不理我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裴勉知無言以對。
陳定言認為她的推論很有道理,因為直到傍晚,薛繁恩都沒有聯系她。
傍晚,孟行霄來事務所接外婆。
他身上那股冷冷的勁兒還沒有散去,一言不發,微微朝陳定言點了點頭,權當打招呼。
外婆向他飛去眼刀,示意他好好和人說話,不要這麼沒禮貌。
孟行霄在強權壓迫下這才生硬地開口。
外婆看出他有點不對勁,考慮到時機把話按捺下。
等到回家後,外婆才半是質問半是擔憂地問他:“小霄,你怎麼回事?定言是個很好的孩子,你非要和她鬧僵嗎?”
孟行霄皺了皺眉:“外婆,這件事别再說了,她讨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