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淞栩一落座,家裡長輩們的關切也接踵而至:“淞栩最近是不是在查那個連環殺人案?”
“嗐,我還不夠格呢!那個是專案組在查。”張淞栩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那你最近還老加班,在忙些什麼呢?”親媽也湊過來添亂,張淞栩隻得尴尬一笑:“除了這個案子,也有别的案子呀!我最近在查一具無名屍的屍源……哎呀,吃飯的時候咱能不提這個麼,我怕影響你們的胃口。”
一衆長輩還算識趣,知道這話題真要深入下去,今晚這飯就吃不下了,趕緊打住,轉而問張識秋:“秋秋這次回來待多久?”
“半個月,但是下周我和朋友約了個演唱會要去台城,待三天回來,再待兩天就要準備回學校了。”
“哎呦,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們一個個的,都長大了……我們也老了!”
“才沒有老呢!二嬸風華絕代!”張識秋說着又飛了個飛吻過來,哄得一桌的長輩都開懷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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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迎鶴的身體一向不好,酒也喝得少,但今天這麼開心的日子,他也沒有掃長輩們的興,長輩舉杯他就作陪,幾輪下來臉都紅了,張識秋忙按住他又提起酒杯的手:“哥,不能喝啦,都上臉了,這杯我幫你喝了!”
張迎鶴還在興頭上,不願松手,但的确是有些醉了:“我沒事兒,我今天開心,我們秋秋回來了,陪叔叔嬸嬸們喝點,沒問題!”
“你舌頭都快打結啦!還沒問題呢!”張識秋拿出小管家婆的姿态,也不願讓步,堅持不準張迎鶴再喝了。
長輩們也清楚他們家老二這身體,紛紛勸張迎鶴量力而行。
平日裡謙遜孝順的老二,今天突然犟了起來,說什麼也要把這杯酒幹了。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張清佑總算開口:“好了,迎鶴,你不能喝了,這杯,哥幫你喝了。”說罷起身從張迎鶴手裡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張迎鶴還保持着端酒杯的姿勢,但手裡已經空了,他緩慢地眨了眨眼,也從半發酒瘋的姿态裡抽離了出來,臉上的興奮褪去,眼神又回歸平日裡的陰郁。
張迎鶴收回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下,輕笑了一聲,自嘲道:“我好像是有點醉了,我去個洗手間。”
“慢點兒!”張淞栩連忙起身跨過去扶張迎鶴站起來。
張淞栩扶着張迎鶴走進包間裡的洗手間,帶上門,就看到張迎鶴徑直走向洗手台,很快嘩嘩水聲傳了過來。
張迎鶴俯下身,掬了一捧水來潑在臉上,張淞栩抽了紙巾,扶着張迎鶴,小心翼翼地問他:“鶴哥,想吐嗎?”
張迎鶴沒有回答,重複着掬水的動作,潑了兩三下,就停了下來,但手依舊接在水下,張淞栩安靜地站在旁邊扶着張迎鶴,看着水龍頭裡的水流出來,落在張迎鶴的掌心,又從指縫間流走。
他看得入神,所以他隐約發現了不對勁——張迎鶴的右手小指,好像和其他的手指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