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讓威遠侯裴靖将二公主帶回家,好生看管。如果二公主再跑出來,就要問罪裴家。
裴靖唯唯而退,将二公主拽走。
鄭淑妃去冷宮,告知靳氏大皇子的死訊。
靳氏十分悲痛,欲懸梁自盡,在尋找繩子的過程中,無意間翻到自己給外孫子涵做的小衣服。
她冷靜了下來,呆呆地坐着,不再尋死。
皇帝連喪兩子,哀毀過度,卧病在床。
他下令将遠在焦縣的二皇子蕭奕知召回,授予尚書左丞的職位,并令二皇子監國。
若有大事,二皇子和諸位重臣共同商議決定。
二皇子回京後,抽空給蕭檸寫了封信,詢問她的近況,并說青州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通知他。
蕭檸回了信,說自己除了為太子悲痛,其他一切都好,青州暫時沒什麼事。她希望能回京祭奠太子。
二皇子回信,說他即将去祭奠太子,會連蕭檸那一份一起祭奠。蕭檸身為地方官,不能擅自回京,以免遭人話柄。
蕭檸覺得也有道理,便準備了一些太子生前喜歡的東西,派人送到京城,請二皇子代為祭奠。
同時,她自己也對着太子陵墓的方向,點了三炷香,默默祝禱:“弟弟,希望你在天之靈得到安息。”
忽然,蕭檸腦中靈光一閃。
她想到了一些事情,越想越驚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過了一會,她對丫環道:“去叫慶安縣主過來。”
“是。”
沒多久,蕭玉蟾來了,問道:“公主,您找我?”
“嗯。玉蟾,我剛才忽然覺得,太子的事有些蹊跷。”
“哪裡蹊跷?”
“太子妃南若煙既然是為了大皇子而毒殺太子,她為何要留下一封遺書,解釋這一切,還在遺書中提及自己跟大皇子的關系?這不是把矛頭指向了大皇子嗎?
如果她真的為大皇子着想的話,不應該這麼做。”
蕭玉蟾點頭:“沒錯……就是因為她的遺書,皇上才派人去審問大皇子,大皇子才畏罪自盡的……她什麼也不留下,讓人去猜原因,豈不是更好?或者她幹脆在遺書中另外編造一條殺太子的理由,不要提及大皇子更好……
蕭檸點頭:“我現在就能為她想出好幾條理由,比如她本不喜歡太子,太子借着權勢強娶她,她甯可殺了太子,也不做這個太子妃。這個理由也很合理啊。
或者她可以說,太子無意間做過的某件事把她害得很慘,但太子自己不知道。這個理由也成立。她完全沒有必要提及大皇子……
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
“公主指的是?”
“如果你是大皇子,你會在還沒被審問的時候,就畏罪自盡嗎?”
蕭玉蟾想了想,道:“以皇上對大皇子的寵愛程度,即便太子真的是大皇子授意南若煙去殺的,皇上可能也會饒恕大皇子,隻是對他小懲大誡而已。以前一向是這樣的,皇上從來舍不得真的傷害大皇子。”
“是的,既然以前大皇子犯錯,皇帝從未動過殺念,為何這次大皇子會害怕成這個樣子,連求情都不求了,直接自盡?
如果此事跟他無關,他可以理直氣壯地辯解;即便有關,他也可以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南若煙身上——他以前做慣了這種事的。”
“所以,公主的意思是,太子之死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有人在中間引導着一切?”
“對,南若煙這一顆棋子,直接或間接地害死了兩個皇子……幕後布局之人,真是心思缜密、算無遺策。”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正在二人猜測之際,有個衙役敲門,聲音有些急切。
蕭檸開了門,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衙門裡有什麼急事?”
“不是,剛才有個長得跟公主很像的姑娘跑了過來,說要見您。我們問她是誰,她不肯說,隻說她今天必須見到大公主,否則就把我們都打死。
我們見她蠻不講理,看模樣又像是身份尊貴之人,不敢耽擱,便來找公主過去看看。”
蕭檸皺眉。她心裡已經猜到來的人是誰了。
她往公廨那邊走去,還沒進門,就聽見一陣鞭子亂揮的聲音。
有個女人邊揮鞭子邊罵道:“叫蕭檸出來!我知道她在這裡!”
這個聲音,蕭檸很熟悉。
幾個小吏躲在一邊,戰戰兢兢地說:“去叫了去叫了,姑娘息怒……”
蕭檸走了進去,果然看見蕭夢苒在大發脾氣。
蕭檸喝道:“你幹什麼?”
蕭夢苒沒好氣地道:“我有事找你!”
“出來說話,這裡是公廨,你不要幹擾官吏們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