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又安靜下來,知白從床底下滾出來,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問道:“我們為什麼要藏起來?這裡不讓進嗎?”
霍行川從另一邊出來,姿勢别扭地靠在床邊,背對着知白,遲了幾秒才沉着聲回答:“我真是腦袋有病。”
知白捂着肚子繼續笑,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不過偷偷摸摸的還挺有意思,以後還想玩。”
霍行川屈起一條腿,手臂搭在身後的床上,無可奈何地輕笑一聲,側過頭看着他,悠悠說了句:“想得美。”
笑夠了知白不再管他,又打量起這些昏迷的人來。
霍行川:“暫時沒有發現就先回去吧,如果再有情況我和你說。”
知白一時間确實看不出有什麼不對,腦海深處隐隐約約想起了什麼,但卻隔着層水霧怎麼都看不真切。
知白索性決定先回去:“行,明天我去學院裡的書閣裡看看。”
霍行川頗為遺憾:“要是在鬼市裡抓到那孫子就好了。”
知白一記眼刀殺過來:“你還敢提,以後不許再去鬼市!”
霍行川知趣地閉上嘴,老實地點點頭。接着沖知白伸出手,讓他把自己拉起來。
知白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走過去,接過他的手,剛用力,霍行川就“嘶”了一聲,眉頭直擰。
知白心裡一慌,瞬間松開手,關切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霍行川擺了擺手,皺着眉毛,像是很疼的樣子,“就是在鬼市手臂受傷了。”
“我看看!”知白急着就要往上撸他的袖子。
霍行川擋了擋,但還是被知白一眼看到了傷口。
掀開毫無作用的符紙 ,皮肉掀開的血腥慘狀直接躍入眼簾。
知白的動作頓住了。
霍行川偷偷斜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說:“說了不讓你看……”
“為什麼不和我說?”知白冷聲質問。
霍行川笑笑:“這點小傷還要彙報?我又不是誰家的大少爺那麼金貴。”
知白把符紙扔到一邊,手中簇起靈力撫了上去:“怎麼不治?擺着欣賞麼?”
“我這不是想着用它引以為戒麼。”
說是這麼說,可卻嬉皮笑臉,根本毫不知錯!
知白治療的手停了下來,在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自己治去吧!”
這一巴掌扇得比傷口疼,霍行川卻忍不住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手打得疼不疼,我給你揉揉。”
知白沒被讨好,作勢又揚起巴掌,霍行川往後一縮把傷口擺過去,弱小又可憐:“我胳膊有點疼。”
“活該!”
霍行川把人送回去再回家已經很晚了,但是躺在床上很久都沒睡着。
晚上知白勾起來的那股火仿佛一直燃在胸腔,席卷過一層又一層的熱浪。
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皎皎月色下知白白玉般的臉,眼眸純澈幹淨,像是某種無害的小獸。
再然後,是他不斷伸過來的腿……
霍行川盯着那雙眼睛,裡面透着自己可恥下流的欲望。
他翻了個身,呼吸愈發粗重。
他強迫自己克制住此刻想要觸碰知白魂魄的念頭。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胡亂抓了把床單,小臂青筋贲張,在沖天的欲望中,他閉着眼在心裡默念起了清心訣。
過了很久他才漸漸睡去,夢裡光影模糊,似乎有雙手從下往上撫過,又輕又緩,指尖冰涼,卻格外灼人。
像是墜入明媚的海中,他在浪潮中上下起伏,陽光和海水不停碰撞交融,激蕩出細碎白浪。
在一片混亂暧昧的畫面中,霍行川抓住了在自己身上胡亂非為的手。
漂亮,修長,帶着涼意。
那是知白的手。
夢裡知白埋在自己懷中,脊背單薄清瘦,皮膚白瓷般細膩。
他蹭着脖頸擡起頭,發絲在鎖骨上掃動。安靜地注視着自己,眼眸如濃墨,泛着層水光。
指尖在皮膚上慢慢滑過,像是發現某個秘密,他眨着眼睛狡黠地笑了一下,把手伸了過去……
純情又浪蕩。
接着用氣音一字一頓說:“霍,行,川,你……”
戳穿他的字眼還沒有說出口,鬧鐘陡然響起,霍行川瞬間從暧昧的夢境中驚醒。
天色已亮,他關上鬧鐘,在床上自我放空地坐了一會,起身把睡衣床單被罩統統扔進了洗衣機。
沖了個澡,把清心訣在心底裡反複念了幾遍,他才走出家門。
知白的鬧鐘響了好幾遍都沒把他叫起來,最後還是餘頌用力推了推他,知白才從床上坐起。
“你能不能替我上課啊?”知白閉着眼睛問。
何淩軒正往頭上噴發膠,從鏡子裡回看了知白一眼:“昨天晚上沒睡覺啊,怎麼這麼困,你再不起我們可先去吃早飯了。”
知白閉着眼睛邊打哈氣邊穿衣服,還是被餘頌提醒了才發現衣服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