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川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頓:“等你身體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知白沒聽出來他别扭的語氣,繼續喝着碗裡的粥:“我覺得差不多了,而且學校裡靈氣很充沛,還蠻舒服的。”
昨天知白剛答應他的表白,霍行川一整晚都處在飄飄然的夢中,唯恐這是他的一場幻覺。
怎麼突然要去學校?
他後悔了?
他煩我了?
難道……他要分手?
霍行川表面雲淡風輕,心裡面已經掀起滔天巨浪,演了八百出胃疼戲碼。
知白渾然不覺,他還在和碗裡的粥做抗争。
這粥配料豐富,極具營養,但是半點味兒沒有,滿滿一碗下去,堪比新時代酷刑。
勉強吃了一大半後,知白擺了擺手:“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霍行川掃了一圈,見他還吃了兩個包子,喝了杯豆漿,便沒再說什麼。
拿過他剩下的半碗粥,就着手裡的餅直接吃了。
知白靠在椅子上邊晃腿邊抹肚子消化食,回到剛才的話題:“你下午就送我去學校吧。”
“就這麼想去學校?”
知白終于聽出來話裡面的一點酸味,他嘴角輕輕彎起,雙手托着下巴湊過去:“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學校呀。”
他眼睛亮晶晶的,閃着一抹狡黠。
霍行川錯過他的視線,端起碗擋住自己的臉,嘟囔着:“我隻是不想一開始就異地戀罷了。”
然後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知白起身坐到霍行川身邊去,憋不住笑着感慨:“哇,最開始可是你給我送進去的。”
霍行川把碗放下,看着一臉壞笑的知白。
悔不當初啊……
“一直不去學校也不是回事啊,再說了我周六周日就回來,這算什麼異地戀?”
霍行川看着知白嘴巴一張一合,等着他說完,突然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
知白面色一紅:“你怎麼大清早……”
霍行川沒等他說完又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黏糊夠了才起身:“行吧,我下午送你過去。”
知白生怕他又吻過來,紅着臉老老實實坐在旁邊。
“對了,你昨天不是說有驚喜嗎?”
他不說,霍行川差點都忘了拿回來的那兩個陶瓷盤子。
把嘴裡的餅咽下去,霍行川走到玄幻把昨天晚上随手放下的袋子拿過來,遞給一臉期待的知白。
他興奮地接過來,拿出來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發出一聲爆笑。
“是這個呀!霍行川你的怎麼這麼醜啊?”
霍行川無力反駁,看着知白捂着肚子笑到地上去,彎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腦瓜頂:“可以了啊。”
知白笑得肚子疼,拉着他的手慢慢站起來。
從袋子裡掏出盤子支架,走到客廳東看西看,選了個合适的位置,把兩個盤子擺在了一起。
拿起手機對着拍了一張:“根本舍不得用啊,留着觀賞吧。”
說完後,他看着手機裡的照片,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自從從幽冥回來,知白先是昏迷了幾天,好不容易醒過來,又神色倦倦沒什麼精氣神。
前兩天同學來看他,他才有了點活力。
現在看着他氣色不錯,霍行川便任由他嘲笑,把買來的早餐風卷殘雲清掃幹淨後,開始收拾碗筷。
知白聽到水聲後貼着他擠到了水池邊上:“我來幫你。”
霍行川手沾了水,用胳膊肘推推他:“一共沒多少,你歇着去吧。”
于是知白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着霍行川。
霍行川笑了:“讓你歇着,你在這等着幹什麼?”
他突然說:“去學校我會想你的。”
沖着水的手僵了一瞬,霍行川心頭一暖,聽見知白繼續說:“沒事的時候,你要經常和我聊天知道嗎?”
“好。”
知白問:“我想你的時候可以給你打視頻麼?”
“當然可以。”
“有案子你也要及時告訴我。”
“嗯,我會的。”
知白想了想又說:“萬淵一定會有所行動,無論是之前的鳴冤陣,九蛇,還是借屍還魂,他都是想吸收魔族鬼氣來沖破蒼北魔域。”
他皺起眉:“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監察司的人到底可靠麼?蒼北魔域真的無異常?要是我靈力沒問題,我就自己去看了。”
霍行川溫熱的指尖展開了他緊鎖的眉:“我也覺得此事蹊跷,當時萬淵把九蛇帶回去,不可能什麼都不發生,但是此事到底是歸監察司負責。”
“嗯。”知白點點頭。
霍行川雙手輕輕捧着知白的臉,唇又一次落了下來,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他的額頭、眉間、唇上,最後又輕輕碰了碰他的眼尾。
“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說的,我會給你發消息,會和你打視頻,我保證你想見我的時候,随時都會見到我。”
知白睫毛微顫,他的手攬住霍行川的脖頸,仰頭吻了上去。
他的唇一下輕一下重地蹭着,不像是在吻,而像是某種尋求依賴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