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收到方宿影約你去戲樓聽戲信件,本想裝作沒看見直接燒掉,沒想到在信末看見他那句不來他會親自上門來請你,你眼角一抽。
你又想起海外跟方宿影留學期間發生的一些不堪回首往事,你還是寫信回複托人帶給方宿影,信中就兩個字,已閱。
你是掐着點去戲樓外和方宿影碰面的,看見他的那一刻你就說他真的想聽你也可以唱上兩句,你曾經也是學過的。
方宿影隻是接過你的手提包,他說:“是有人想見你。”
“誰?總不能是嚴禮吧。”
你見過嚴禮三四面,對他印象挺一般,不明白方宿影為何會把他認定為他的缪斯,你反倒覺得宓成舟挺适合當你畫中模特的,沒少因此被方宿影陰陽怪氣。
“見了你就知道。”
方宿影帶你上了戲樓的包廂裡,已經提前有人坐在裡面,一大一小,看起來像是熟悉,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光是看那人的背影就莫名其妙帶給你一種熟悉感。
直到方宿影帶着你出現在他們,他比你先一步出聲跟對方打招呼:“褚先生。”
看清男人眉眼之後,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有了答案,原來真的就是熟人,還是當年傷你不輕的熟人。
褚毓君的視線隻在你身上短暫停留片刻便收回,轉而跟方宿影交談起來,不像褚毓青那樣頗為震驚的直接蹿到你面前:“ 姐?”
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一眨眼當年需要被你抱在懷裡的小豆丁都已經長大成人。
你沒忍住伸手摸摸褚毓青腦袋:“好久不見啊,阿青。”
你沒打斷褚毓君跟方宿影的談話,可這不妨礙你偷摸摸的擰了一把他胳膊肉,雖然下一秒你就被方宿影反握住手難以掙脫,他趁勢給褚毓君介紹你。
“我的未婚妻, ,你之前說想見她來着的,不過你們好像認識?”
……
還挺會演的,方宿影,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跟他提起褚毓君的存在。
褚毓君的沉默不語終止于你主動向他伸出手:“我們也是好久不見了,相白。”
似乎是顧念着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褚毓君沒有回握住而是看着你的眼,回了句别來無恙。
之後便是久久無話,褚毓青受不了包廂内這番死寂的氣氛找了個借口跑出去,隻留下你們三個大人坐在包廂内聽戲。
你聽不懂她們在唱什麼片段,可能是你離家太久已經跟不上現在的流行曲目,不過那時你會唱的曲目也不多,曾唱得最多的便是那出鎖麟囊。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如果早些能懂這句唱詞便好了,你也不必在褚毓君身上耗費如此多的時間。
02.
你現在都偶爾會夢到褚毓君把婚書當着你面燒毀的場景,灰燼被風吹卷而起朝你襲來,落在你的發上,換做從前他會早早站在你面前擋住,再不濟也會伸手去替你拂去,而不是像現今這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想質問緣由的話都因他那冷硬的表情被吞進喉嚨裡,你的自尊也不允許你問出他是否變心了的這樣問題。
“一定要退婚嗎?褚毓君。”
“是。”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說一遍。”
此刻你都還幻想着或許能夠從褚毓君的那隻眼裡看出一絲不舍又或是其他,可惜沒有,那裡什麼都沒有。
再糾纏下去便是你不識趣。
“好。”
之後的就是你被雙親送出國留學,一直到前段日子才歸國。
你也不知道褚毓君身上發生了些什麼事兒,你記憶裡的他不是天生這種古闆嚴肅的性格,是從他雙親去世,他擔負起家主責任,又在某次請鬼仙被反噬失去單隻眼之後,他慢慢變成現今模樣,你也覺得他越發陌生,可終究多年感情擺在那難以割舍。
現在想來,還不如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03.
方宿影低聲跟你說他有事要出去一趟待會再來接你回家,你抓住他手皮笑肉不笑的反問他不怕你跟褚毓君舊情複燃嗎?
方宿影卻笃定的說你不會這樣做,你撇撇嘴,松手讓他快去快回,現在他是一點都不好騙了,以前分明會因為你幾句話而氣得不行。
好尴尬,尴尬到你都把茶盞裡的水都喝盡,還是褚毓君提壺替你滿上的。
最後還是你受不了如此安靜環境,主動出聲問他:“你不去找阿青嗎?”
“他會回來的。”
“你小時候跟阿青也很像,都是坐不住的性子。”
褚毓君沒有搭話,你也沒指望他會回話,你察覺到他那刻意想要與你劃開界限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