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德容時常到柳家總錢莊找柳春柔,起初柳春柔覺得他這人很讨厭,都已經明确告訴他她暫時不想這些風月之事。汴德容倒是好脾性,這樣弄得柳春柔沒法對他發脾性。
他屢次拒絕屢次不餒,柳春柔座上馬車調侃問他,“要是換了别人總該灰心喪意了,你這人倒是滿能堅持的。”
汴德容優雅笑了笑,仰頭對馬車上的柳春柔道,“柳小姐是把小生歸類趨炎附勢之人了,你覺得我是奔着你商會會長以及鄉君的身份去的。”一語道破柳春柔的心中所想。
柳春柔面無表情放下車簾布,心思有些複雜。
後來她和杏兒出去逛街時候偶遇汴德容,她正好看重一個做工精緻的荷包,想着要買下來,汴德容率先替她付錢了,并親手将荷包雙手送上給柳春柔。
柳春柔命杏兒把荷包錢如數給他,汴德容不要,柳春柔淡道,“汴公子,你知道我對你無意思,你這樣做是徒勞的。”
汴德容正要回答時候,身後的人群傳來了喊聲音,汴德容連頭帶身回過去看見那邊圍着一群人好像正在毆打着某個人,看樣子是個髒兮兮的小孩子,他顧不得辭别柳春柔,快步趕往那兒去。
柳春柔神情淡然站在原定,她要看看汴德容要做什麼。
杏兒見自家小姐神似呆呆,喚了聲,“小姐,我們走吧。”
“不急,看看。”柳春柔雙手雙手疊在腹部,隻見汴德容撥開層層人群鑽到裡頭人群裡頭去。同時伴随着那些人的漫罵責怪聲。
杏兒探頭探腦往裡頭瞧,可惜隔着數層人群看不到裡面人在幹什麼,她對這個汴德容本來沒什麼興趣,可以說對佟少爺以外的公子少爺她都沒興趣,她隻磕自家小姐和少爺,她轉過頭對小姐道,“小姐,我們回去吧,這一時半會兒估計沒法出來。”
柳春柔睜開澄亮清澈的眼眸看向杏兒,“你對他有意見?”
杏兒連忙擺擺手表示不是,“小姐,你怎麼說,可冤枉杏兒了,汴公子是好是壞是他的事情,隻要他沒有傷害小姐,我就不會對他有意見。”
“那為什麼接二連三勸我離開?”柳春柔微微探頭向裡頭望去,烏央烏央一群人什麼都看不到,聽到他們在議論什麼孩子事情,汴德容正在跟他們争執什麼,他将那個髒兮兮的孩子護在身後,同那些壯漢們講道理,那些大老粗嗓門響亮比他大。至于具體說什麼柳春柔沒聽清。
汴德容始終保持他優雅斯文态度應付那些人。
沒一會兒他大概遞給那些大漢們一些碎銀子,大概是沒有熱鬧可以看了,那些人圍觀的人群三三兩兩紛紛散去各自去做各自事情。
柳春柔看見汴德容出來時候身後跟着一個滿臉髒灰的大概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他頭發跟炸開似掃帚一樣,怯怯跟在汴德容身後。
不一會兒汴德容來到了柳春柔身邊,柳春柔不做痕迹打量他身後的小男孩,亦或者說是小乞丐。汴德容率先開口了,“這孩子怪可憐的,幾天沒吃飯,還不容易搶到一個包子吃被人認作是盜賊。要拿去見官。”
柳春柔嫣然一笑,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看上去好像萬千花朵盛放一樣浪漫美麗,“這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汴德容拍了拍身後膽怯的小男孩,他還是頭一次給人當作是焦點瞧,這麼漂亮的哥哥姐姐,吞咽了口口水,汴德容道,“家裡不缺一個吃飯的,他來我家當小厮可以。”
柳春柔再次打量那個髒兮兮渾身披着一見破布的男孩子,淺笑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隻是汴公子做善事多加小心。”
汴德容顯然沒聽明白柳春柔的話裡意思,有些驚訝望着對面的柳春柔,張了張嘴巴想要出口反駁,但到底是話到嘴邊變成了,“受教了,小生送小姐回去。”
這會兒柳春柔沒有反駁,看他眉宇間似乎對自己似乎有些不耐煩,他不是真的沖着她的身份地位來的?
她這麼說,汴德容大概覺得她是個嫌貧愛富的小人,嘻嘻,她不多做解釋,那個小男孩緊緊跟在汴德容身後,生怕跟慢一步被落下來了。
快要到家門口時候,佟曦誠迎面從對面出來,他見到柳春柔自然是先是臉上一喜而後看到她身邊同行的陌生男子眉頭不做痕迹微皺,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柳春柔身邊,宣示主權攔住柳春柔的肩膀,看着送柳春柔回來的陌生男子,“多謝這位公子送我娘子回來,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汴德容一下子張圓了嘴巴看看禮貌微笑的柳春柔和一臉正經認真的佟曦誠,片刻後兒,臉上微讪,他對着佟曦誠作揖介紹了自己,佟曦誠不鹹不淡回應了。
兩個大男人閑聊了幾句沒營養的話,佟曦誠兩句不離一句我娘子,我娘子怎麼樣之類的話。
汴德容微讪讪望向柳春柔,柳春柔含笑不語,最後他帶着小男孩索然無趣的離開了。
那個汴德容離開後,柳春柔掙脫開了佟曦誠,扭頭打趣他道,“表哥,我們什麼時候成親的,我怎麼不知道?”望着佟曦誠的眼睛又黑又亮,帶着銀銀的亮光。
佟曦誠感受着攬過柳春柔手臂的屬于她的溫度,酥麻從這條手臂穿到他身上,他同樣回敬道,“怎麼又表哥表妹起來了,剛才你直接跟那位公子解釋不就行了嗎?”
柳春柔嘻嘻一笑,望着佟曦誠的眼睛幽深而烏黑,“他這幾天纏着我纏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