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梁王依舊是王爺，佟曦誠該行的禮儀得行，微微恭維準備弓身行禮時候，梁王虛扶了一把，佟曦誠順着力度起來，盯着王爺的眼睛又黑又深，應付反問道，“梁王殿下，好雅興，來這地方玩樂玩樂?”

梁王望着佟曦誠的眼裡滿是欣賞他微微笑道，“哪裡，哪裡，不過是探察下民情。佟大人怕是為了溫爺的而來的。”是肯定句。

佟曦誠心中一驚愕，梁王殿下這麼膽大不避諱人的嗎?直白告訴他，幸好易王殿下和皇上足夠信任他，否則非得誤會他是梁王的人不可，既然梁王提出來了，那他順着話題說下去，“梁王和溫爺很熟悉?前些日子他派人劫法場，藐視皇權，這樣的人物梁王殿下留着也是操心。不若早早交出來的好。”

梁王眯着眼睛看着他，伸手不輕不重在他肩膀上哥倆好的拍了兩下，“幽默，幽默，佟大人，這張嘴巴，這腦袋裡裝得都是寶貝，要是能來本王這兒，本王必當厚待。至于你說的溫爺，本王認識嗎?”他一臉無辜無知的樣子，嘻嘻哈哈哈的笑。

看樣子梁王是不打算交出溫爺了，也是，那人手裡掌握了足夠給他緻命的機會，如果暫時殺不掉就隻能藏起來，聽這梁王的口氣其野心昭彰了，佟曦誠虛與蛇委，“那下官不打擾王爺的體察民情。”微微欠了下身繞過去要離開，梁王拉住他手臂笑呵呵大方道，“既然來了，佟大人一起吧，你要不是不肯，是看不起本王喽！”

佟曦誠無奈隻好從命，“豈敢，豈敢，王爺殿下說一起便一起，王爺這兒有什麼相好的姑娘嗎?”看來今日是抓不成溫爺此人了，花滿樓藏污納垢裡面暗藏許多機密東西，今日不得手明日要來他們怕是要轉移了。

“聽說佟大人很專情啊！一心一意追着柳家那位小姐跑。”梁王聽着是玩笑語氣，邊走邊閑聊道，眼尾觑了他一眼。

佟曦誠故作純情小生，慢步一步跟在梁王身後，扯着嘴角應付笑道，“她是我自幼未婚妻，臣自是不能辜她。”

梁王頓下腳步轉頭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如果你那個未婚妻會給你招來禍害，你要不要?”

未帶佟曦誠開口，他又語重心長長輩教育小輩口吻道，“他們柳家錢莊幾乎開遍了整個盛朝，這好比是一塊肥肉，人人觊觎，皇上他老人家豈有放任不理的緣故，圓滿則盈，日後她會對你的仕途帶來不利，聽本王一句勸告，天下好女子多了去。”

佟曦誠打太極笑道，“這就不勞王爺殿下挂心了，這邊請。”拐彎到了樓梯口，心裡惦念着柳春柔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

柳春柔在包房裡好得很，聽着瑤姑娘彈着瑤琴唱着小曲，好不惬意快活，穆滔滔是頭回來這種地方，屁股跟針紮似坐不住，他扭來扭去，柳春柔按下他肩膀坐好，“安穩些，這位瑤姑娘琴藝可是一絕呢。仔細聽着。”

聽着悠揚婉轉的曲調，看那瑤姑娘做那深情人的神态，穆滔滔仰頭對柳春柔道，“她全是裝的，她哪有那麼多深情。都說戲子薄情，婊子無意。”

前頭彈琴的瑤姑娘顯然是聽到這話，琴音略問停滞了下而後若無其事繼續彈奏。

柳春柔拍了穆滔滔腦袋下，“不可無禮。”

穆滔滔捂着後腦勺反駁道，“我沒有無禮，我說得是實話。”穆滔滔從小見識深宮的生存法則，對于煙花女子的生存法則也是略知一二，他明白理解但不能感同身受，鄙視着她們。

柳春柔吸了口氣長長歎出來氣，愛戀撫摸着穆滔滔的腦袋，柔聲諄諄教導道， “世間有些事非人力所能為，有些已發生正發生的有它的無可奈何，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再大些時候你會知道了。”

柳春柔也覺得自己挺好笑，跟不滿十歲的穆滔滔講生活不易，他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頂端人物怎麼會了解民間百姓的苦難。

穆滔滔仰着頭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有點兒他明白，“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柳春柔低下頭，“嗯?”了聲，随即道，“我沒生氣，聽曲吧。”轉頭看向彈琴唱曲的瑤姑娘。瑤姑娘大概是這樣的話聽多了麻木了，絲毫不為所動。

一曲完畢，柳春柔賞了不少銀子，穆滔滔道，“她嗓子不錯，唱得婉轉多情。”

瑤姑娘謝過兩位爺的恩典後抱着琴出去了。

這時候柳春柔鼻子嗅了嗅，“滔滔，你有沒有感覺房裡有燒焦的味道?”

穆滔滔小狗似鼻尖仔細聞了聞，點了點頭，疑惑道，“好像是耶！”

“不好，走水了～”外頭拉響警報似響起女子們吵雜尖銳的叫聲。

柳春柔豁然起身，拉着穆滔滔往外頭跑，穆滔滔亦步亦趨跟在柳春柔後面，他邊跟邊叫秦宵，秦宵不知道那兒去，他們跑廊時候，外頭的客人妓女混雜摩肩擦踵與他們向撞而過，險險把穆滔滔給撞倒。

柳春柔蹲下身子扶起穆滔滔，“快起來，往下面跑。”鼻間缭繞熏人的煙霧令人喘不過氣來，熏的柳春柔蹲在地上不停咳嗽，她雙手撐着地面，趁着換氣功夫對穆滔滔道，“快，捂住口鼻。”

黑色的濃煙霧像似妖魔一樣侵入他們，頭頂上一片濃黑滿布，柳春柔彎着腰，穆滔滔還好，他本來就是小孩子個子不高，他扶住快要窒息的柳春柔，心怪道秦宵那個家夥這種關鍵時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