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泠清醒過來後,和陳令惟分頭去找了衣物和住所。
這裡的宿舍都是豪華單人間,陳令惟找到宿管的房間,圈出了幾個沒人入住的房間,打掃了兩間出來。謝天謝地,宿舍裡的溫度也在零度以上,水沒結冰,他把房間簡單擦了擦,換上了新的被套床單。
想了想,覺得宿舍的空調肯定能用,隻不過這裡沒有電。就去找了整個研究所的發電機。通了電,打開空調,房間裡一會兒就暖烘烘的了。
他跑到樓下,見李泠還沒回來,先把白曜從食堂領了出來,放進了被窩裡。
然後又跑到宿管房間裡等人。
一會兒,李泠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輛小推車,拉了一車厚衣服進來,她身上也套上了一件厚厚的防風衣,臉藏在兜帽後面,隻露出一雙沉靜透亮的眼睛。
“衣服有了,終于可以不用受凍了。”她很有些唏噓。
幾天以來,她隻有在接過陳令惟衣服的時候,以及現在,感受到了溫暖。
陳令惟接過小推車,領她往房間裡走。
找到的房間在五樓,他搬着小推車走在前面,道:“我把發電機打開了,晚上手機可以充電,我定了鬧鐘,今晚先好好睡一覺。”
有空調,有溫暖的被窩,李泠切切實實睡了個好覺。
夜裡偶爾驚醒,身上的被子厚實而暖和,不是被雪打濕的薄被,也不是冷冰冰的雪洞。她發了會兒呆,又沉沉睡去。
翌日醒來,才七點左右,李泠就聽到門口似乎有說話聲。
“你敲門?”
“不然我們自己去,給泠姐留張紙條,讓她好好睡一覺。”
下一刻,門被拉開,兩個穿得暖暖和和的年輕人站在門前。
其中一位手裡還端了一個鐵質餐盤,上面有一個三明治還有一杯豆漿。
李泠:“早上好。”她裹着被子站在門口沖他們打了聲招呼,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陳令惟道:“不用着急,你先吃早飯,我們先去挑挑等會兒能用的工具。”
兩個人跑到工具庫裡找材料。
白曜問:“惟哥,你有沒有找到滑雪闆,我感覺用那個會輕松不少。”他一轉頭,人呢?
過了一會兒,繩子、食物、衣服,還準備了被子,滿滿收拾了兩個大包。
白曜打了個響指:“搞定。”
但還是沒看見陳令惟人在哪。
他跑到宿舍樓找李泠,結果路過玻璃走廊時往下看了一眼,欸,院子裡停了一輛車。再一眨眼,陳令惟從車上下來了。
他注意到了樓上的白曜,沖他揮了揮手,轉身朝宿舍樓走去。
白曜呆住了。
對啊,有車。
但是這種天氣,車能走得動嗎?
懷着疑問到了宿舍樓,李泠也收拾好了。她穿了一件紫色的沖鋒衣,黑色的沖鋒褲,腳踩一雙黑色羊皮靴,頭上帶了一頂黑色毛線帽,圍了一件厚厚的白色圍巾。
最令人羨慕的是,她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副黑色墨鏡。
“泠姐,我也想要。”
李泠從桌子上順手把墨鏡遞給他。
陳令惟也走了進來,李泠也遞給他一副。
白曜往桌子上一瞧,還有三副。
李泠:“給他們也帶幾副。”遞給了白曜。後者往兜裡一揣,問陳令惟:“車能開嗎?”
陳令惟道:“應該可以。我在車庫裡找了找,這種車型最适合在雪地裡開,我們把滑雪闆帶上,要是車抛錨了,再用滑雪闆。”
白曜:“滑雪闆我也沒找到。”
陳令惟:“放車裡了,其他東西你收拾好了嗎?”
白曜:“收拾好了,兩大包呢。”
天色蒙蒙亮,一片呼嘯的暴風雪中,他們出發接人去了。
車子放着動感音樂,李泠坐在副駕上,手裡拿着一份地形圖,指揮陳令惟開車的方向:“這裡确實有一條大路,隻不過被雪蓋住了。左拐三十度。”
黑色的改良雪地車在漫天風雪中搖搖晃晃、左拐右拐開下了車,一路往之前營地的方向走。
白曜半摘下墨鏡,打量外面的雪地:“我們走過的痕迹一點都看不見了。”他喃喃道:“雪越來越大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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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洞裡,方橋發着燒,昏昏沉沉聽到了汽車的喇叭聲。
他拿過手機摁開屏幕,一看才7點多不到8點,心道:我肯定是幻聽了,他們再快也不可能早上就回來了。
想到離開的人,方橋有些怔然,不知道他們走到哪裡了。
昨天晚上他們不敢把最後一袋米飯吃完,留了一半,這會兒他肚子餓得隻打鼓,空落落的,和心裡的感覺一樣。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白天,方橋沒什麼精神,正想讓自己強行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