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沒空和你嬉皮笑臉。”宋煜盯着她,“真想痛快一點,孤現在可以給你一刀,脖子還是心髒,你選。”
“……”
口嗨一下也不行。
沒天理。
強迫自己冷靜,太子并沒有表面上那般好騙,她和他對視,正經回道:“既已嫁入東宮,便和東宮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孤憑什麼信你?”宋煜來了興趣,單手把玩桌上的茶杯。
茶杯在少年的手指間來回滑動,跟耍雜技一樣。
“唉……”楚沉舟長長歎了口氣,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在相府并不受待見,二姐不願嫁您,才将我推出來。九王爺想利用我在您身邊監視您,我人微言輕,為了活命,隻能聽話。我更知道我沒了利用價值後,他們肯定會殺了我。”
她說的都是實話,宋煜有心去查的話也能查到。倒不如一股腦主動說出來,這樣至少能博點兒信任。
“孤憑什麼信你?”
“殿下,您已經信了,不是嗎?”不然哪裡還會和她廢這麼多話。
話落,原本在宋煜指尖轉動的茶杯扣在桌面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泛白的關節勁瘦有力,一看就很好摸的樣子。
少女默默收了視線,手控要不得。
殿内出奇的安靜,直到一陣風刮來,将燭火滅了一盞。
宋煜站起身,嘴角揚起一個溫和無害的弧度,眼尾也跟着上揚,看樣子笑得十分開心。
楚沉舟好死不死插嘴,“殿下,我是真把你刺爽了吧。”
“楚、沉、舟,你别得寸進尺。”
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如死水般沉寂壓抑。
楚沉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好好的人長什麼破嘴。
“殿下,我錯了。”她認慫認得十分痛快,“您就當我放了個屁。”
“明兒一早要去坤元殿請安,滾去睡覺。”宋煜瞬間變臉,态度極為惡劣。
他大步走向婚床,把床上亂七八槽的東西掀到地上,脫了婚服躺上去。
楚沉舟愣了愣,這是放過她了?
初春的夜晚,風依舊有些刺骨,沒有了無形壓迫,她冷得打個哆嗦,睡吧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至少今天活下來了。
“殿下,我來了?”她試探性喊了一聲,喊完便後悔,這什麼虎狼之詞。
“咳……殿下,我是說我能睡裡面嗎?”
宋煜半晌才憋出倆字,“随你。”
得了應允,楚沉舟從床尾上了床榻裡側,和宋煜隔着兩個枕頭的位置躺下。
宋煜揚手一掌将燭光劈滅,“你也不怕孤一會兒殺你。”
“殿下要殺剛才就殺了。”楚沉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吧,殿下!晚安,好夢。”
“對了殿下,我一個也不選,挺疼的。”
反應過來她說什麼的宋煜:“……”
真是瘋了。
楚沉舟背對宋煜,思緒很亂。
一會兒是男女主,一會兒是丞相府,她記得九王利用丞相府和甯國公府穩固地位,拉攏大臣,奪位成功。
最後,第一個鏟除的就是丞相府。
而如今的宋煜,并非像文中那樣的傻白甜,也憎惡丞相府,視其為眼中釘。
身為丞相府的千金,她怎麼樣都會受牽連。
她要做的便是在他們之中抽身逃離。天高地闊,總能有她的安身立命之處……
吧!
越想越亂,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宋煜猛然睜開眼,他起身盯着楚沉舟的身影看了一會兒。
他悄無聲息退出房間,衛辛見主子出來,迎上去,“殿下,偏院那邊有動靜。是太子妃給甯三姑娘下了藥……”
宋煜嗯一聲,往後撇了一眼,擡腳往前走,“走,看看。”
濃墨的夜色編織成網,将人和人慢慢籠入其中。
他們趕到時,院裡很安靜,護衛都被支開,房間裡彌漫着血腥氣。
“殿下,人被齊王爺救走了。”衛乙适時出現禀道。
地上躺了個已經死透的護衛,衣冠不整。看樣子便是楚沉舟安排要和甯三姑娘私通之人。
宋煜瞄了一眼,滿是嫌棄,“這麼醜。”
衛辛和衛乙垂着頭沒敢接話。
“看來孤的太子妃品味确實不怎麼樣。”
“……”
主子說話定有他的道理。
“處理了吧。”宋煜突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勾起唇,吩咐說:“這兩日,給東宮的衛軍放假,孤大喜之日,吾心甚悅。”
“是!”
衛辛衛乙領命,這哪是放假啊,分明是防水。
生怕九王爺的人進不來,報複不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