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閃電劈開白日,攜裹着毀天滅地的力量狠狠的砸在肉身之上。
即便是修為足以睥睨這片天地,謝璇玑還是被劈得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血腥氣和身體的焦爛味道充斥着鼻腔。
謝璇玑忍痛掐訣施術,飛速啟動周身的法陣,試圖扭轉下一道雷雲攻擊的方向。
難耐的疼痛果然沒有再傳來,雷聲也随之消失了。
謝璇玑有些疑惑。
這是,渡劫成功了?
努力了近六百年,終于能位列仙班了!
正在暗自高興,一個聲音卻響在識海裡。
“肉身壽命餘額已不足三日,請盡快充值。”
什麼東西?
是上界的仙音嗎?
還來不及去探究那道聲音的奧秘,一個慌慌張張的小道士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眼前。
“觀主,怎麼辦?那群人帶人過來,把門給砸了!”
謝璇玑一頭霧水。
什麼人?砸什麼門?
睜眼一看四周,似乎不太對勁。
小道士見謝璇玑端坐在蒲團之上不動,趕忙伸手過來拉她。
開什麼玩笑,那些人都已經闖到道觀裡面來了。
她隻是一個為了一點薪水被迫“遁入空門”的畢業即失業的學生。
門口那些人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她可不願意為了這點薪水而被人揍。
非要揍也得是先揍觀主,畢竟是觀主一直堅持着不肯讓人家拆遷的。
溫言連推帶拉的把不明狀況的謝璇玑扯進了院子,自己則瑟瑟縮縮的躲在她後面。
“這……這就是我們觀主,有什麼話你們跟她談吧。”
可以說是相當的沒有節操。
謝璇玑:……
面前站了七八個人,當頭的那個大花臂手中拎着一根腕口粗的木棍。
溫言在謝璇玑的身後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她盯着那根木棍。
道觀門上的那道木闩,興許就是用這根棍子給硬生生砸開的。
這棒子若是直接砸在腦袋上……
溫言根本不敢去想那後果。
反觀謝璇玑,她的目光卻壓根沒落在那根木棍之上,而是盯着男人的肩頭。
大花臂左肩上的肩火已經徹底熄滅了,右肩上的火也已十分微弱,恐怕已經被邪祟盯上很久了。
隻是礙于這裡是道觀,那些邪祟暫時還不敢進來,謝璇玑沒有瞧見它們的身影。
大花臂見謝璇玑一直盯着自己,眉眼一橫,擡起手中的棍子,指着謝璇玑。
“看什麼看,趕緊收拾東西滾蛋,不然老子打斷你的腿!”
謝璇玑瞟了一眼那幾乎快要抵到自己鼻尖上的棍子,心道,既然要尋死,那她也不介意再幫他一把。
謝璇玑伸出手,在大花臂的右肩上輕輕拍了一把,将那僅存的火苗瞬間給拍熄了。
大花臂隻覺得謝璇玑拍上來的那一瞬間,整個手臂連帶着心髒一起抽了一下。
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身體在一瞬感到了一股滲人的涼意。
手中的木棍瞬間就握不住了。
當的一聲,清脆的砸在了古老的青石磚上。
身後氣勢洶洶的一大幫人都愣住了。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都從謝璇玑的身上挪開,聚集到了大花臂的身上。
在外人看來,大花臂被謝璇玑拍過之後就一動不動,像是被吓懵了。
隻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苦。
謝璇玑一掌下去,他的整個身子都像是被人浸入了冰水裡,三伏天的太陽照在身上也沒有一絲暖意。
大花臂一時間瑟縮不止,哪裡還顧得上去撿地上的棍子。
謝璇玑沒有再看他。
她一邊飛快的對着門口掐了一個手訣,一邊沖大花臂身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說。
“叫管事的人來。”
西裝男瞪了大花臂一眼,非常不滿意。
這人怎麼中看不中用!
他吆喝着,想讓後面那幾個打手再接着上。
哪知後面的人還沒開始動,大花臂卻像是突然抽風了一樣。
隻見他捂住了雙耳,口中爆發出一陣凄厲的叫聲。
大花臂尖叫着在道觀幾十平米的院子裡繞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了大門,這才一路慘叫着奔了出去。
變化發生得太突然,除了謝璇玑之外,其餘的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那道尖利的叫喊聲消失在街口,院子裡的人這才面面相觑起來。
一時間,噤若寒蟬。
西裝男還待再催促,一個黃頭發的小個子卻突然說,“雷哥,這錢兄弟們不掙了。”
他有些忐忑的悄悄打量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面無表情的謝璇玑。
早年間他曾經聽老輩人講過這家道觀的一些傳說。
剛進這裡不久,老二就跟瘋了一樣,小黃毛心中頓時有些打鼓。
莫非老輩人口中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難不成這真的是家傳承了上千年的神觀?
得罪了神仙,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一想到面前的這個女道士曾經在大花臂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小黃毛連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他恭恭敬敬的朝着謝璇玑鞠了個躬。
“道長,是兄弟們不懂事打擾了,我這就讓人走,道長您寬宏大量,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