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看見那道黑煙,以為厲鬼已經被白蘇扔過去的符紙給徹底解決了。
他愣愣的看着白蘇。
蓉市什麼時候來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坤道?
身為道教協會的成員,他怎麼一點也沒有聽說過?
當那隻女鬼再次發出一道銳利的尖叫時,張天師忍不住“哈”了一聲。
就知道這個丫頭的符紙是劣質的三無産品!
還好意思跟他裝大尾巴狼!!!
他剛想上前譏諷兩句,卻見白蘇旁邊的那個女道士又是一指。
“七點鐘。”
這一次,不等謝璇玑喊動手,白蘇已經自己把符扔出去了。
又是一道黑煙和一聲凄厲的慘叫。
女鬼這一回雖然沒被那個莫名其妙的力量定住身體,卻還是沒能躲開。
再次被符紙擊中,灼燒靈魂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又一次厲聲叫了起來。
在場的工人們聽見了這凄厲的聲音,吓得擠成一團。
黃啟明也縮在謝璇玑的後面,有些敬畏的看着白蘇。
沒人跟他說過這個小道長這麼厲害啊!
張天師見白蘇在謝璇玑的指揮之下一扔一個準,忍不住開始打量起了謝璇玑。
這位坤道也沒開天眼啊?
難道是天生的陰陽眼?主打一個配合攻擊?
哪知才剛剛猜完,就聽見謝璇玑對白蘇說。
“接下來你自己來。”
白蘇點了點頭。
她已經逐漸掌握了扔符的技巧,靠着對那團陰氣的感知,不用謝璇玑指揮她也能扔個八九不離十。
謝璇玑一直沒有喊停。
白蘇就一張符接着一張符的扔。
女鬼一開始還想着去攻擊那些工人,以此來轉移白蘇的注意力。
到後來卻隻能一聲又一聲凄厲的慘叫。
工人們一開始還很害怕,後來發現那個鬼除了慘叫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工人們都麻了。
張天師更是傻了眼。
這個小道士的符紙真的多得跟不要錢似的。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扔出去了二十幾張。
雖然那些符不能讓那個女鬼徹底消失,但是顯而易見,卻讓那個女鬼吃盡了苦頭。
看到後來,張天師覺得對方更像是故意在折騰那隻鬼,不讓它好好的死。
張天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謝璇玑在白蘇的身旁抱臂觀戰,白蘇時不時會回頭看她一眼。
見謝璇玑點頭,白蘇就繼續扔符。
到了這個時候,張天師哪裡還會看不出來,白蘇完全就是以謝璇玑馬首是瞻。
這麼一來,他看謝璇玑的目光就更複雜了。
那個扔符的小道士就已經夠讓他驚訝的了。
這一位看着也很年輕,卻連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又會是什麼水平?
以謝璇玑的本事,确實犯不上親自和這樣一個小鬼動手。
但是這女鬼的身上沾了數十條無辜的人命。
謝璇玑打算讓她多吃一點苦頭,順便讓白蘇練一練手。
白蘇扔到後來,懷裡的符紙終于用完了。
她的視線從瑟縮在角落裡的那團陰氣之上挪開,有些茫然的看着謝璇玑。
“師父,怎麼辦?符紙沒了。”
張天師一聽這話,頓時在心中嘲笑道。
叫你之前扔符紙跟扔廢紙一樣!
現在用光了吧?
看你怎麼辦!
哪知白蘇轉頭就說,“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多帶幾張出來。”
張天師嘴角一抽。
還有!?
謝璇玑瞟了一眼正瑟縮着躲在角落裡的那隻鬼,問白蘇。
“數過你總共用了多少張符嗎?”
白蘇點了點頭。
“除開剛開始浪費掉的那兩張,應該是二十一張。”
謝璇玑輕輕嗯了一聲。
“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嗎?”
白蘇讷讷的搖頭。
謝璇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符箓的數量在精不在多,一味的追求數量并不可取。”
白蘇聞言愣了愣。
師父這是在責怪她用了那麼多張符還是沒能把那個鬼給收拾了嗎?
她微微低下了頭,看起來有些失落。
“是,我做得還不夠好。”
謝璇玑見狀苦笑了一下。
她這個徒弟,無論說什麼,她好像都能聯想到自己是在批評她上面去。
謝璇玑不得不又補了一句。
“當然,你三天前才學會畫符,能畫出這種程度的符已經很不錯了。”
張天師瞪大了眼睛。
三天?
他沒有聽錯嗎?
三天就能學會畫符?還能畫出具有攻擊力的符紙?
這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天才?!
要知道,現如今玄門裡多的是一輩子就隻會畫一種符的方士。
就連他也隻能畫出三種。
就這樣,也已經是他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才掌握的。
白蘇當然不知道張天師心中所想。
但她聽見了謝璇玑誇她,心中的失落頓時一掃而空。
“真的嗎?師父。我這樣子算是不錯?”
謝璇玑點了點頭。
“很不錯。”
白蘇于是抿着嘴笑了。
女鬼見那兩個道士若無旁人的聊起了天,完全不搭理自己了,她又痛又憤怒。
想要繼續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好像已經徹底吼啞了。
女鬼發出了一聲鴨子一般的叫聲。
白蘇回過神來。
對哦,那隻女鬼隻是被她打得縮起來了,還沒有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