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奮力踢打這個獅獸人,可是他的力氣太小,對方是又高又壯的獅獸人,如同蜉蝣撼樹,根本沒有半點效果,感覺鉗在自己喉嚨的手越收越緊,他就快喘不上氣來了。
這時,一道熟悉的少年音響起,“沈俊,沈俊怎麼了?”
沈俊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卻不是兇神惡煞的獅獸人,而是灰撲撲的山洞頂,阿白坐在旁邊,一隻手按在他的肩上,問道:“沈俊,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剛才在外面做飯,就聽到你一直在喊,你沒事吧?”
呆愣了片刻,沈俊終于從瀕死的恐怖中掙脫出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點也不疼,很光滑。竟然是夢嗎?可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我沒事——咳咳!”出來的聲音極其沙啞,喉嚨裡一陣癢意,沈俊猛咳了幾下,好不容易緩過來,擡頭就撞進了阿白寫滿擔憂的眸子裡。
阿白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探了探,有些着急:“沈俊,你是不是生病了,這可怎麼辦?還好沒有發熱。”
沈俊知道他擔心什麼,獸人大陸的感冒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命就沒了,沈俊清了清嗓子,安撫道:“我沒事,可能是着涼了,問題不大,你忘了我可是祭司,這點小病不算什麼。”
阿白卻不這麼想,急急站起來:“我去熬藥,你今天好好休息,就在床上躺着!”
沈俊想把他喊回來,但是嗓子沙啞難以出聲,無奈道:“你知道要用什麼藥嗎?”
阿白當然不知道要用什麼藥,所以他把沈俊藥框都搬了進來,一股腦都擺到床邊,對沈俊道:“你趕緊看看需要什麼藥,我這就去熬!”
沈俊從中挑了幾樣,阿白抱着藥框風風火火出去了。沈俊仰躺在床上,身上未見輕松,心裡卻說不出的溫暖,自從院長去世之後,無數個生病的日子裡,再沒有人像這樣對他惡聲惡氣的說躺着别動了。
阿白勒令沈俊躺下休息,沈俊樂意被他管着,動都不想動了,一點做廚子的自覺都沒有,午飯都是阿白端來,讓他在床上吃的。
才是月初,阿白不是必須要去打獵,幹脆也留在山洞裡。阿白是個很愛幹淨的人,每個月都要專門空出來一天打掃山洞,今天正好天氣晴朗,是個曬被子、洗衣服的好日子。
于是,他把沈俊用鋪蓋一卷,扛到了外面的草地上,沈俊無語望天,長長一條人形動都動不了,覺得這輩子直了!
接下來大半天,阿白都在進進出出忙碌,沈俊則躺在草地上,被風吹得舒服了就睡一會兒,醒來就能喝到阿白涼好的開水,手邊還有一個石碗,裡面放着肉幹和果幹,實在是太惬意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沒想到就這麼過上了。
沈俊側了側身,看着山洞口正在用力洗刷鍋底的阿白,突然産生了過日子的實感,如果這輩子就這麼下去,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時,由遠及近響起了一陣狼嚎,沈俊現在聽到狼叫已經一點都不害怕了,隻以為是白狼部落的狩獵隊就在附近,可是沒想到,叫聲越來越近,幾乎近在咫尺了。
阿白也聽到了,洗了手來到沈俊身邊,對面是狼族,極大可能沒有危險,但他還是下意識站在了沈俊前面。
不多時,林中果然奔出一頭白狼,通體都是白色,唯有額頭上一縷灰色,十分有特色,可是沈俊從未在白狼部落見過這樣一頭白狼。白狼出來後放慢了步子,走T台一樣踢踢踏踏,逐漸靠近,最後在阿白面前站定。
“哧——”白狼張開大吻,沖着阿白示威一般吐氣,沈俊心裡一驚,難不成是是什麼流浪獸人,誤闖了這塊地方?
可是阿白依舊直直站着,表情冷冷沒什麼變化,沈俊心裡一跳,腦中本就霧蒙蒙的,根本來不及細想其中的反常之處,就怕阿白有什麼危險,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勇氣,徑直沖到了白狼和阿白之前,沖白狼喊道:“你是誰!這裡是白狼部落的地盤,我是白狼部落的祭司,識相的話就趕緊走!”
“噗嗤——”在這危急關頭,不知誰突然笑了出來,隻是這笑聲并非來自身後,而是從不遠處的樹後傳來的。
一個裹着草裙的少年從樹後探出個頭,沖着沈俊吐了吐舌頭:“沈俊哥哥哈哈哈哈!你果然被騙了!”
這時,阿白道:“狼英,别鬧了。”
沈俊頓時愣住,狼英?
愣神之際,他隻覺得眼前一花,這一頭威風凜凜的白狼便消失不見了,站在面前的是一個黑黑瘦瘦的高個子少年,他雙手叉腰,一副桀骜不馴的模樣,一貫兇橫的眉眼中滿是笑意,不是狼英又是誰!
沈俊眨了眨眼,隻覺得腦子更不清楚了。
狼丘從遠處跑過來,沖着狼英大笑:“阿英,我就說吧!沈俊哥哥肯定認不出來你!我敢說,整個白狼部落,就隻有我能一眼把你認出來!”他用力拍着胸脯,高興地就快跳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化型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