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倩咬咬牙,一把扯亂江郁錦的衣服,露出了左肩上的胎記。她興奮的指着那塊月牙狀胎記,“果然是你!”
江郁錦冷冷看她一眼,懶得搭理江文倩,“夫人,且不說你已成親,出門在外對一陌生男子這般,成何體統?鄙人便是有這胎記又何妨,這可不關夫人的事,還是說你們江、王二家,膽大到這種地步!”
江文倩不覺後退一步,季康安也早已默默站在江郁錦身邊,她看眼身邊人,沖江文倩得意挑眉,“江大小姐,世上人千千萬萬,有這胎記的人總不會隻有你姐姐一個。”她嗤笑,上下打量江文倩,嫁給王溫恒後,看來過得還不錯,瞧着是豐滿了些,“你們江家那點破事,這京城誰人不曉得,你還是莫要在我面前晃悠了,我可不是君子,逼急了,你可就得思索下自己受不受得住我這拳頭了。”
“你!”江文倩氣得直跺腳,偏偏江郁錦毫不在意,她伸手,“這位夫人,還請莫要擾了我二人的興,否則,後果自負。”
江文倩氣憤離去,江郁錦支着腦袋看戲,曲手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敲着,季康安已全然被她吸引,又怎知這戲,都唱了些什麼。
“你對那伶人很感興趣。”季康安輕輕拭去表面浮沫,端起茶碗細抿,見江郁錦對這些感興趣,心底竟升起了一股要為這伶人贖了身,喚他進宮每日唱與他二人聽的沖動。季康安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分明這人行徑甚是怪異,自己作為太子理應多加小心才是,可偏偏會被她吸引。
可憐季康安并不知道面前這人就是傳出自己和李二關系暧昧的罪魁禍首,還一昧找機會和她一起出宮。這次是朔州,下次就去越城,大梁不小,若是有機會,他想和江郁錦一起去看看。
“康安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動不動的,莫不是這菜有問題?”江郁錦伸手在季康安面前晃了晃,這才讓神遊在外的太子回過神。
“怎麼了?菜不合胃口?”季康安見她并沒有隻顧着吃飯喝酒聽曲兒,還有閑心關心下自己,着實有些感動,但也隻有一點,他還沒來得及細究,江郁錦就已經給出了答案,“當然不是,看你一直盯着那伶人發呆,喜歡啊?”
季康安懵了,他什麼時候說喜歡了?聽曲兒?若是叫季淵銘知道自己費心培養出的新太子現在沉迷聽曲兒,怕不是要氣得吐血。再說了,他是那種沉迷玩樂的昏庸皇子嗎?
江郁錦看着那伶人,點頭應和,“不過你能看上他也不奇怪,畢竟這人兒唱功好。身段也不賴,養在宮裡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兒。”江郁錦已經默認季康安看上了那個伶人,完全準備給季康安解釋的機會。
季康安心裡委屈,“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了?我怎麼不知道?”他的反駁在江郁錦看來可信度極低,畢竟自己室友先前談的男朋友出軌時就是這樣跟室友解釋的。季康安頂多算是個長得好看還有錢有權的男朋友,看看就行了,自古帝王多薄情,不能奢求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好好好,你沒說喜歡,你不喜歡。”江郁錦埋頭苦吃,一壺酒也很快就見了底,根本沒空搭理季康安。
他見自己在這一桌佳肴面前毫無競争力,隻得就此作罷,擡手撤下桌上酒壺,給江郁錦添了杯茶,“喝酒傷身,莫要貪杯。”
江郁錦詫異擡頭,眸中滿是不敢置信,“你……康安兄你受什麼刺激了?”在她想象中,太子一般都比較高傲,應該是目中無人的類型,怎麼這大梁的太子就這麼奇葩,還會擔心屬下喝多了傷身?
不過季康安這是瞧不起誰呢?就這點酒,度數這麼低,她能喝醉?那真是見了鬼了!
砰——
季康安被這一聲巨響給吓回了魂,一扭頭,江郁錦趴在桌上,一手還緊緊握着茶杯,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他壯着膽子湊近去聽,也隻聽得模糊幾句,類似與江家、江文倩、王家之類的。
他眸色一沉,心中猜想得到印證,江郁錦果然就是前段時間無故失蹤的江家大小姐,難怪這人屋裡會出現書坊裡都沒有的新話本,感情這話本子都出自當事人之手。但疑問随之而來,既然她是江玉槿,那為何前後差距這般大?
季康安對江玉槿這人的了解也僅限于多年前宮中宴會上的遠遠一瞥,隻知這位大小姐在江家過得并不算好,尤其是江承澤把李姨娘接回府後,江玉槿的處境更是糟糕,那之後他再見江玉槿也隻看到她怯懦地跟在江文倩身後,被江文倩指使着做各種事。
但現在,江郁錦就像變了個人,出手幹脆利落,一點都不像是那個養在閨閣的富家大小姐,更别提後來江文倩對她做的那些事兒,換作是現在的江郁錦,怕是根本不會慣着她,直接就報複回去了,哪會讓自己受一丁點委屈?
江郁錦腦袋暈乎乎的,腳像是踩在棉花上,看着眼前的三個季康安陷入沉思,她記得這個遊戲裡,是沒有類似影分身這樣的東西的,怎麼會出現三個季康安?
“系統、001,你出來,你們遊戲,好像出bug了,快來修一下。”江郁錦在心裡呼喚系統,可得到的隻有冰冷的電子音。
【系統檢測中……已完成檢測,并未發現遊戲漏洞,請玩家放心遊戲。】
沒有bug?那這三個季康安是怎麼回事?她愣住了,大腦停止思考,憑直覺朝中間那人伸開雙臂,“頭暈,帶我回去。”
季康安愣了,還能這樣嗎?這人不是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醉了?他無奈起身,一把抱起江郁錦,結了賬準備離開。
一路上他們吸引了不少人,江郁錦緊抓着季康安的衣角,任憑他怎麼勸都不肯松手,他無奈之下隻能就此作罷,由着她胡鬧。偶爾有人認出江郁錦,都被季康安笑着糊弄過去了,實在被煩的沒辦法,他将人腦袋按在自己懷中,省得再有過路人認出她。
回了那破屋子裡,他忙前忙後,終于是伺候着江郁錦睡下了,想着這人明天起來可能會頭疼,本打算給她準備橘皮湯,但發現她平日裡怕是沒做過飯,這廚房一看就沒人來過,灰都積了幾層,角落裡蜘蛛網成群。
季康安意外自己也有動手照顧别人的一天,而床榻上的江郁錦此刻正沉浸在一場和季康安有關的夢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