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你仇家?”季康安扒拉着衣服,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身上濕哒哒的,後背還有點痛。他也沒怎麼在意,隻當是先前中的毒尚未清理幹淨,這次回去大抵又要找醫師到修羅府了。
“抱歉,我去去就回。”江郁錦一把按住季康安,輕輕搖頭,目光堅定,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季康安卻無端讀出了一絲關心。他握住江郁錦,聲音溫柔,“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我們畢竟是……同伴啊。”他本想說知己,又怕江郁錦反駁,頓了頓才道出一聲同伴。
江郁錦詫異望着季康安,他也不過是個及冠沒幾年的青年,真論起來,自己真實年紀其實比他還要大上一些,可穿越過來這麼久,好像大多時候都是季康安在護着自己。“不對,冷靜一下,江玉槿。”她心裡暗自告誡自己,上次季康安那麼做是為了保住自己,那她呢?雖說功力有一大部分都靠系統,但若是憑自己學了那麼多年的武術,憑那些實戰經驗,或許她也有一戰之力。
到底是沒面對過這種生死絕境,她心裡還有些犯怵,忽而肩上一沉,回眸看季康安就在她身旁,“别擔心,我們一起,定能殺出一條血路。”
他聲音平穩,更像是在訴說一個事實,江郁錦狠狠點頭,二人一同踹開馬車廂,提劍便沖。季康安身法矯健,一個閃身來到拿刀男子身後,一掌劈下,那人應聲倒地。他撿起刀,掂量了一下,轉手便扔了,也沒注意到濺在衣服上的血,轉身便加入江郁錦。
“身後!”季康安見她來不及躲,垂首看到剛扔下的刀,心一橫,俯身撿起,轉而大刀脫手,直奔一直跟在為首者身旁那人而去。
“什麼?”江郁錦一腳踹開為首之人,回頭正見身後一人被大刀割破咽喉,血濺四方,她皺眉抹掉臉上的血,意外看到提劍趕來的季康安。見他這樣,江郁錦心髒猛地一顫,再看向那老大哥時,眼神兇狠,她冷笑一聲,壓低聲音,“李瀚讓你們來的。”
那人動作不停,絲毫不受她影響,又是一刀劈來,江郁錦以柔化剛,借巧勁避開,一劍刺穿心髒,“你不該對他動手。”她收了劍,急忙去看季康安傷勢如何。
“我沒事,倒是你,還好吧?”季康安在她攙扶下坐在樹旁,兩人衣服破破爛爛,哪還看得出剛出發時的模樣,江郁錦搖頭,“當然,多謝你了,康安兄。”
季康安笑笑,“客氣什麼,我們以後……可能還要一起出任務呢。”他不清楚江郁錦為何要隐瞞身份,但若是她喜歡,這樣倒也不錯,隻是,那日悸動,怕是要藏一輩子了。
“先别說話了,我看看你的傷。”江郁錦說着便上手要扒他衣服,季康安連忙制住她,“郁錦兄,我怎不知自己背後有傷?”
江郁錦動作一頓,她都忘了,讀檔後季康安連皮外傷都沒多少,後背怕是光潔得很,就算自己拿放大鏡都難找到。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嘛,康安兄你也說了,我們以後是要一起出很多任務的。”江郁錦心裡腹诽,她自認對他不錯,結果人季康安真把自己當同生共死的好同僚了。她别開頭,不願去看他,“若是無礙,那便把你衣服穿好,我們今日先在此歇息,明日再動身。”
“也好。”季康安扶着樹站起身,“我去撿點樹枝,待會兒生個火。”江郁錦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等她回過神來季康安已經走遠了,偌大的森林徒然安靜下來,隻剩樹上知了還樂此不疲的叫着,她回到馬車旁,這片林子瞧着不會有什麼果子,現下能拿來飽腹的,怕是隻有這馬了。
她忍着惡心動手,季康安回來看到江郁錦獨自一人坐在那裡,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了,正想着要怎麼道歉,湊近一看發現她在想辦法解決兩人的晚飯。他接過江郁錦的匕首,“我來吧,你先歇着。”
“可你剛回來。”江郁錦看着空蕩蕩的右手,竟有一絲心疼。
“郁錦兄,我可不會做飯,”季康安看着她,無奈晃晃手中的匕首,“烤肉也不會。”
“那,我來?”江郁錦不大确定自己都聽到了什麼,剛剛,太子殿下是在……哄自己?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試試。”季康安平靜看着她,被這麼一雙眼睛注視着,江郁錦隻覺蟬鳴都弱了幾分,“算了,還是我來吧。”她被季康安忽悠着坐回樹下,思索李瀚怎會知道自己行蹤。
她總覺得此事和前些天在巷子口見到那人脫不開關系,可有季康安在身邊,李瀚要動手也要再三思索吧?難道李瀚背後還有皇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