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林樂樂不解看着他：“你是不舒服嗎？要不然我們去醫院。”

墨白道：“不是，不是，我沒問題。”

他似乎不願意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站起說道：“對了，你要住下是不是？房間早上南澤給你收拾過了，就在我對面，我帶你去。”

其實沒必要帶路，他們家就算再大，林樂樂工作了有一周多，也早該都轉遍了，但墨白不容他置疑，轉身摸着牆往前走，林樂樂隻好提起行李箱跟上去。

這是離墨白最近的一間，就在對面，也是方便随時照顧，林樂樂進去，掃視一圈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太大了，比他的出租屋四個還大，比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都大，甚至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

墨白道：“家裡不經常來客人，客房沒打掃，你就在這裡将就一下吧。”

林樂樂嘴上說着“客氣了，就幾天，住哪兒不是住啊”，心裡直喊，什麼将就不将就的，這分明跟做夢差不多，不對，他做夢的時候都不敢想住這種房子，最多夢個四室兩廳，就跟他老家差不多。

接下來就幫不上什麼忙了，墨白慢慢退出去，說道：“你自己安頓好，過來吃飯。”

一想到那淡到沒味兒但營養過剩的病号飯，林樂樂頭都大了：“好，你等着我，我待會兒扶你過去。”

他太過無精打采，墨白隻聽聲音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說道：“抱歉啊，宮南澤不讓你點外賣了。”

“沒關系啊，他也是為了你好，”林樂樂把衣服一件件挂起：“你養病最要緊。”

墨白道：“他不讓點，我們可以出去吃。”

林樂樂一下子來了精神：“你願意出門了？”

墨白：“車禍之後一直關在家裡，是該出去走走了。”

林樂樂：“好好好，你想去哪兒？想去幹什麼？我……對了，我開車帶你去。”

真是糊塗了，他竟然有一瞬間後悔沒開小電驢來，墨白是能坐小電驢的身份嗎？他們家有的是豪車，他找一輛開一開，也能過過瘾不是？

誰知道墨白卻在猶豫：“能不能不開車，我想自己走走。”

“不開車啊？”林樂樂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宮老闆規定，出門不能超過三小時，不開車我怕趕不回來。”

不提他還好，不知怎麼一提起宮南澤的規定，墨白情緒立刻不對了：“他又不在，他怎麼知道你出門有沒有超過三個小時？你什麼都聽他的嗎？”

“當然不是非聽不可啊，”林樂樂忙不疊解釋：“隻不過他給我發工資，我不聽他的，他知道了解雇我怎麼辦。”

墨白：“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而且他解雇你是以後的事，你不聽話，我現在就解雇你。”

林樂樂：“……”

有錢人都這麼不講道理嗎？美人也會無理取鬧嗎？他突然有點兒懷念以前墨白安安靜靜看書的日子了，悶是悶了點兒，至少沒有丢工作的風險。

墨白聽不到他的回答，忽然低落下去：“開車出去跟沒出去有什麼區别？不還是關在籠子裡？”

“你别生氣，”林樂樂下定決心：“不開車了不開車了，我們就用走的，回不來也沒關系，咱們就帶上身份證，大不了晚上找個酒店住下。”

墨白這才重新笑起來：“好。”

帶一個瞎子出門，跟和朋友出門逛街是不一樣的，對标一下就像是帶個兩歲之前的孩子，墨白比起嬰兒，除了能聽懂人話之外，麻煩事兒一點兒不少。

林樂樂收拾出個随身背包，裝好日用品和墨白吃的藥，又挂了個水杯在身上，這才牽起墨白的手：“跟緊我，走吧。”

但出門時才覺得這樣很怪，路人第一眼不會注意到墨白是瞎子，隻會覺得兩個大男人手牽手像什麼樣子，禮貌的目不斜視，趕上沒素質的總要指指點點，林樂樂實在受不了路人的注目禮，路過一間兒童玩具店時，突然停下：“白先生，我去買點兒東西，你站在這裡等我，不要動。”

墨白點頭：“好，你要買什麼？用我的手機。”

林樂樂道：“解釋不清，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走了幾步，不放心轉頭看看，見墨白戴着太陽鏡，一個人孤零零站在路邊，怎麼看怎麼可憐，加上長相太過惹眼，林樂樂生怕他被人拐走，再也不忍心丢下他，歎口氣回去又把人拉住：“算了你還是跟我一起吧。”

墨白也不反對，乖乖跟着：“你到底要買什麼？”

但不用林樂樂回答，沒過多久他就知道了，兩人進了一家店鋪，墨白聽見有導購熱情接待，林樂帶他到沙發上坐下，給他手裡塞了個益智玩具，走開後十幾分鐘後才回來，拉過墨白手腕開始給他系什麼東西。

墨白感覺出不對：“這是什麼？”

林樂樂：“小天才電話手表。”

墨白順着“電話手表”摸到一條彈簧繩：“你是不是覺得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