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樂沒有加墨南炙微信,心裡發慌,怕墨南炙也因為他沒有選墨白而遷怒于他,誰知道猶豫時墨南炙已經主動給他發送了好友申請,通過後也沒有說難聽話,還安慰他别想太多,跟着誰是他的自由,墨白隻是一時生氣,想明白了就會過去,不會永遠不理他的,讓林樂樂安心跟着宮南澤,有什麼問題打他電話。
林樂樂感動地眼眶模糊,舉起手機給宮南澤看:“墨叔叔真是太好了。”
“好個屁,”宮南澤道:“我讓他加你的,他在電話裡罵了我半天。”
他們墨家兄弟倆人均兩幅面孔,跟宮南澤是祖宗,到了林樂樂面前立刻就會變成慈父,他都不想提。
林樂樂:“宮老闆你也太好了。”
就這麼一句誇獎,宮南澤立刻神氣起來:“還行吧,反正比墨白那狗好得多。”
墨白那狗用最快速度拉黑了林樂樂和宮南澤所有聯系方式,墨南炙也沒提他,兩人至今都不知道他的近況,直到約好去民政局領取離婚證那一天。
不知出于什麼心态,也許是一天沒拿到離婚證,一天就覺得還有挽回餘地,宮南澤找出當年拍結婚證件照時的西裝穿上,希望喚起墨白一絲美好回憶,最好震驚之餘态度軟化,再跟他眉來眼去,暢談往昔,淚如雨下,當場決定這婚不離了。
到了民政局看見本人那一刻,宮南澤差點兒氣出病來,這狗東西,跟林樂樂穿了件兒情侶裝,同款潮牌衛衣,一黑一白,黑色的繡着白狗,白色的繡着黑貓,離近了一站,分明就是一對兒。
林樂樂也沒想到這一出,還以為墨白肯穿他買的衣服就是原諒他了,随便跟陪同的墨南炙打個招呼,沖過去喊了一聲:“白先生。”
誰知墨白像沒看見他似的,從他身邊經過理都不理,徑自去簽字了。
宮南澤也來氣了,拉住林樂樂:“跟他說什麼話,分不清自己陣營嗎。”
如果是别人也許能說一句巧合,但放在墨白身上,絕對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讓宮南澤和林樂樂都不自在,很顯然,他成功了。
宮南澤再也不抱幻想,心平氣和地簽了字,交了資料,拿到離婚證後叫道:“走吧樂樂,以後咱倆就是單親爸爸和兒子了。”
林樂樂一臉委屈地看着墨白,又叫他:“白先生。”
墨白全當耳背聽不見,也不看他,宮南澤現如今看見他就來氣,拽得林樂樂踉跄着往外走,眼看就要跨出門去,卻聽身後有人突然開口:“樂樂。”
林樂樂腳步一停,甩開宮南澤的手,轉身正看見墨白朝他擡起胳膊,伸出手腕,就像以往無數個平常的日子那樣,林樂樂說出去散步,墨白淡淡答一句“好”,然後擡起手,等着他來系防丢繩。
以前伸出去的手從沒落空過,除了有防丢繩系在手腕上,還會有另一隻手緊緊牽住他,可這次不行了,沒有防丢繩,林樂樂也不會再牽他的手,林樂樂再也不怕他丢了。
因為林樂樂已經決定丢下他了。
墨白固執地伸着手,林樂樂看着那一圈白皙手腕,拼命忍住握上去的沖動,不知什麼時候臉上濕了一片,叫道:“白先生。”
墨白不說話,隻是亮出手腕,看着他,林樂樂哭得愈發厲害,聲音都透出絕望:“你道歉呀。”
墨白眼睛紅了紅,看着林樂樂,一言不發。
有同樣來離婚的人剛進大門,不知道這倆人什麼情況,竊竊私語:“感情那麼深還離什麼。”
“是啊是啊,穿情侶裝來離婚我也是頭一次見。”
宮南澤在旁邊看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在醫院裡時見過幾次林樂樂給墨白系防丢繩,想明白後直接氣笑了:“不是,今天不是我離婚嗎?你倆這麼難舍難分的幹什麼?”
他看一眼墨南炙,見他還在震驚當中,喊道:“愣着幹什麼,拉走啊。”
圍觀群衆越來越多,真丢不起這個人。
最後墨南炙拉着墨白,宮南澤拉着林樂樂,各自把人塞進車裡,汽車朝着兩個方向,越分越遠。
林樂樂坐在副駕駛上哭個不停,宮南澤一邊看路開車,一邊還得拿紙巾給他擦眼淚,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傷心,墨白就是故意的,他那些手段防不勝防,用那麼多花招,說到底就是為了讓你忘不了他。”
林樂樂還是那句話:“白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宮南澤道:“他就是。”
林樂樂:“你根本不了解他。”
宮南澤覺得這孩子簡直倒反天罡:“我是他老公……前夫,我不了解誰了解。”
林樂樂:“所以成了前夫,還是因為你不了解他,他就是那麼脆弱。”
“不是,大哥,脆弱的應該是我吧,”宮南澤道:“今天是我離婚啊,你倆這麼哭哭啼啼的,怎麼不見誰來安慰我一句呢?”